没有留在山中的必要。
何二叔与何生两人早就说定,今晚还由二叔守一回,明儿何生、何富两人来了后,二叔再回村子里。
回程时,张惜花的背篓里除了草药外,还有五只晒干的山鼠、一只野兔,全是何二叔这些日子闲来无事下了套子捉住的。
深山中的老鼠个头比田鼠大了不少,它们大都吃的是竹根等食物,农家人连家鼠、田鼠都不避讳吃,山鼠更加不会嫌弃,相反,会煮的人弄得好也是一道美味,算得上穷苦百姓生活中常见的肉食。
何生挑着木炭,让张惜花走在前面,两人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整个村子更是静寂无声。在这种平静无波的景象下,令人身心也跟着平静。
公公和小姑早已经熟睡,何曾氏醒着守门,听到敲门声她很快就打开了木门,说道:“灶里热着粥,你俩吃完洗漱下就早点睡吧。”
张惜花点头道:“娘,我们知道了,您先去睡吧。”
黑乎乎一片即便点了油灯也看不清炭的质量,等着明儿再看过罢,何曾氏打着呵欠进了房门,由得儿子儿媳妇安置。
张惜花与何生劳累了一天,疲惫感渐生,弄妥当后也早早的歇息了。
翌日,张惜花是被何生叫醒的,她起床后紧赶慢赶弄了些粗面饼子,为了让他吃着好,她在墙角割了一把韭菜洗净剁碎夹在饼子中间,等他吃了几口后,何富就过来了,何生把饼子收起来,两人挑着箩筐匆匆往山里赶路。
“老大家的。”何曾氏在院子里叫唤道。
“哎……”张惜花应了声。
何曾氏道:“我现在不得空,你把二叔晒的那些山鼠给送到他家去,顺道帮我问她要一些黑颜色碎布。”
何二婶裁衣裳的手艺非常好,有些手里有余钱的人家为了省事,在大良镇上买了尺头后,使几个钱请她帮忙缝制,何二婶也收不了多少钱,能得的好处便是余下那点碎布头,积年下来,二叔家自然存了不少碎布料。两家是当亲兄弟走着的,关系十分好,这些个针头线脑的并不计较。
张惜花提着篮子上门时,何二婶与何富媳妇李氏正在院子里做针线活。何二婶露出笑容道:“是阿生媳妇啊?”
她年岁看起来比何曾氏小很多,约莫五十上下的样子,眉目十分温和,
张惜花抿嘴笑道:“二婶,二叔在山上捉了一些山鼠和兔子,昨夜天黑便没给您送家来,这不一早我婆婆便催着我送呢。”
李氏立时扔了针线,站起身赶紧接过张惜花手里的篮子,笑着道:“倒是辛苦嫂子帮忙提回来。”
“算不得什么,反正顺手而已。”张惜花是第二次上何二叔家,他们这儿的格局与自家差不多,都是四间房一个大厅,挨着再建了一排茅屋用以作灶房、牲口房之类的,不同的是二叔家没有打水井,平日吃水用水都需要去村子中央的老井里挑。
相比之下,何生家院子里有口水井,生活中方便了不止一星半点,故而一家子人洗漱都比别家频繁。
何富比何生小了两岁,今年十九,他比何生早成亲两年,去年时李氏就已经生下了个闺女,不过张惜花知道李氏比她小,今年才十七岁而已。
在李氏收了篮子后,何二婶便道:“秀娘,你给阿生媳妇留出两只山鼠来,让她带回去吃。”
李氏的闺名便叫秀娘。她面上有些不乐意,奈何婆婆发了旨意不敢不从,便在篮子里挑挑拣拣选了俩最小的递给张惜花,道:“嫂子,给你。”
大二媳妇那种小家子行径,何二婶向来见不惯,可媳妇已经讨回来还能咋办?只能悄悄瞪了她一眼,转头对张惜花道:“你别拒绝,这些日子阿生要挑炭,家里活儿也重,拿回去给你汉子和公公加个菜。”
张惜花展颜笑道:“昨儿挖了些清热的草药,我等会儿给您送些过来,熬制成汤给一家大小解解暑气。”
张惜花接受了对方的好意,便投桃报李。
何二婶听了很高兴,欣喜道:“家里有个人懂些药理,那可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以后有个头疼脑热的,还能找你应应急。”
自从张惜花帮忙替雁娘治身体,且还稳定了她的情况后,下西村的村民便对张惜花的医术有了一定信任。
之所以并不完全相信她,这不是还没见到雁娘好彻底嘛?再说,女人家懂药理的毕竟少,整个大良镇都是以男大夫为尊。便是张惜花医术了得,估摸着也不能混得多少出息,左右是给家里人看看病而已。
张惜花也没用那个雄心壮志,当初磨着赵郎中学习辨识草药,也只是为了拿到药铺换钱,后来赵郎中看她人通透,空闲了也会指点教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