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祈祷。一整天都会以泪洗面。我后来才知道,十月初九,正是二十多年前,你将她赶出家门的日子。”
“你如此刻薄寡恩,不为人父。我母亲却天天惦记着你,为你沐浴焚香,祈求你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并希望获得你的原凉。但你扪心自问,你到底做了什么?如果不是为了母亲,你以为我偷偷过来求你?我问你,你知道我什么时侯生的吗?你知道孙世堃是谁吗?你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吗?你知道你还有个儿子叫孙仲荣吗?你知道他为了你一句,从来不敢踏足上京城吗?”
“你以为镇国侯是贵族,出身高贵。你知不知道,他是因为在军中争不过我父亲,又怕我大哥封侯,方家势大才来找你的?你说我大哥无法无天,把世子许权绑在旗杆上。那又知不知道,我大哥为什么这么做?世子许权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大哥方林与皇室福康公主相爱。当初人皇和武穆约定,福康公主金枝玉叶,不可能嫁给普通人。大哥只有封侯,才能迎娶福康公主。就为了这个约定,他隐姓埋名,投身军名,在边荒立下赫赫战功,才有了今天。眼看终于夙愿得成,有情人终成眷属,你却偏偏插上一脚。你真的以为,我大哥在乎这个王侯之位?你又不知道自已在做什么?”
“有道是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你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因为镇国侯和平鼎侯随便一句话,你就相信了,还冒冒然上书弹劾自已的外孙!你还真的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了吗?”
刘正勋盘坐在地上,神色剧震,开始是极度震怒。但自从方云提及,华阳夫人每年十月初九都要沐浴焚香之后,怒气突然消散不少,整个人沉默不少,目光十分复杂。
天地人伦之道,乃是一切大义道理的根本。就像心里再坚固的人,听到这些,也会心中有所触动。
“你母亲……”刘正勋犹豫了一下,目光有些恍惚:“真的,每年十月初九,都……沐浴焚香……”
方云也没在意,随口答道:“当然,这种事情,还能做假不成?”
刘正勋立即沉默了不少,目光闪动。没要知道他想什么。
方云回过神来,感觉到茅屋内不同寻常的沉默,微一沉索,立即明白过来,冷笑一声道:
“不妨再索性告诉你一件事。二十多年来,每天接济你的那些村民,其实都是舅舅和母亲授意的。只不过,怕你发觉,所以不敢送的太频繁。你的房屋,没有你的同意,更是不敢修葺。只有每次实在破败的不像样了,才会大胆修葺一会。这么多年,你就没有发觉吗?你如果自已觉得怀疑,可以出去找那些村民印证一下。”
“你每个月都会出去几天,去山间散步。我问你,看到那些田间的老人,儿孙满堂,你有什么感受?当别膝下子孙缠绕,你独自居住在这又旧又破的茅屋里,又有感受?”
“哼!你刚进来的时侯,你出了个对子来考我。现在,我也送你一个对子。”
方云说罢,袖袍撩起,一根手指伸出,对着地面虚划,便见一缕极细的刀气射出,随后一行文字显现在地板上:
“寿至耄耋,喜今世儿孙满堂!”
“呼!”
方云写罢这则上联,衣袖一振,也不等外公刘正勋回答,径直走出了茅屋。
走出茅屋,清风徐来,方云立时清醒了不少。耳中又回想起忠信侯的告诫,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外公这种秉性的人,绝不是一翻雄辨,三言两语就能改变他主意的。这种性格的人,只能是谆谆善诱,让他自已去思考。而不能太过逼迫。自已再留在里面,就会使得气氛僵滞,适得其反。
至于忠信侯所说的“人伦”二字,方云也已经做到了。余下的,就只能看事情自已的发展了。若是在外公刘正勋心中,“人伦”二字,已经无足轻重了,他真的做到了无情无义,那做什么都是没用的。
“上去!”
方云坐上马车,迅速驱车离开了茅屋。
与此同时,极遥远的一座山上,两道人影长身而立,正站在山顶,透过一根军制的单筒望远镜,目视着马车离开。
“大哥,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吗?方云擅离职守,离开驻地,跑到上京城来。我们若是把他揭露出来。对于方家必然是个极重的打击。”
旁边一道穿着青色锦衣的瘦弱人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