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我扮做你的模样,离得远了,他辨不出真假,待到了近处,他认得出也跑不掉。”
夏浔想起上次小获被掳所受的非人折磨,至今心有余悸。那刘旭虽然凶残,好歹仍以公人自居,不曾侵犯小荻,谢谢比小荻更加成熟美艳,此人以绑票勒索的名义诳他前去,虽不知此人到底什么身份,何时与他结仇,恐怕未必是个正人君子,万一他对谢谢心怀不轨,此刻一夜已经过去……”
想到这里,夏浔彻骨生寒,他咬着牙根,摇摇头道:“不行,万一他发现是你非我,情急撕票那就悔之不及了。你不要当我是纸糊的,咱们较量过刀法,你该知道,我的武功,其实并不弱于你,还是我去!”
夏浔想了一想,又自怀中取出他的官印,交予刘玉玦道:“刘贤弟,眼看天色将明,城门将开。你持我印信赶往府衙,告诉赵推官,就说我秘密回返青州,现已发现白莲教匪踪迹,叫他调集弓手民壮,包围云门山,遍搜山峰,抓捕凶手。”
“好!”
刘玉玦接过印信,说道:“我这就去。”
刘玉玦急匆匆出了海岱楼,夏浔又对彭梓祺道:“官府要调兵,总要费些时间,我先赶去,与他敷衍,拖延时间,或可见机行事。你与我同时出城,我往云门山去,你登金凤山,籍草木掩护,悄悄潜上云门山,自背后摸到陈抟洞去。”
彭梓祺道:“好,咱们马上出发。”
夏浔关切地道:“梓祺,翻山越岭,又借不得马力,你如今身体不适,能成么?”
彭梓祺道:“你当我是纸糊的不成?放心吧,等我上了金凤山,你走得稍慢一些,我一定与你同时到达。”
夏浔道:“好,咱们走!”
夏浔佩了把狭锋单刀,彭梓祺那柄鬼眼刀本是陪嫁的嫁妆,昨日大喜的日子,怕凶器不吉,暂时裹了红绸收藏起来,这时也取出来,二人各上一匹马,直奔南城。
二人赶到城门处,城门刚刚打开,两人急急出城,便直奔云门山。云门山距青州城不远,在它北面,也就是更靠近青州城的地方,也有起伏的山峦,这山叫做金凤山,景观较之鲁中第一名山云门山逊色不少,名气并不响亮,赶到金凤山脚下时,彭梓祺就弃马登山,疾如灵猿一般攀上山峰,挥刀开路,披荆斩棘地自山上绕向云门山去了。
自起伏的山峦间潜向云门山,可比不得平地而行,就算她身手了得,也不可能如覆平地,夏浔虽然心急如焚,可是为了配合她的行动,也只得勒着马缓缓而行,直到云门山附近,恐那歹徒在山上看见起了疑心,这才策马轻驰起来。
此时阳光刚刚照上山巅,山脚下的大云寺中晨钟响起,和尚们正在做早课,夏浔到了云门山下,抬头望一望那几百阶石蹬,翻身下马,把马系在山下,紧一紧腰间利刃,便举步登上山去。
每行一步,夏浔的心跳都要加快几分,他不是怕那歹徒用什么手段对付他,而是与谢雨霏相知相识这么久,他深知谢雨霏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子,她不在乎的,哪怕是惊世骇俗,她也并不理会旁人眼光;她在乎的,那就特别的爱钻牛角尖,九牛拉不回;如果那歹徒见色起意,对她动了邪念,玷污了她的身子,只怕自己能救回来的,便只有一具尸体了,她是绝不会活着见自己的。
夏浔按紧刀柄,脚步沉重地一步步向山上走,一边注意着陈抟洞方向的动静,一边扫视着山巅,希冀能够看到彭梓祺的身影,可惜,一无所见。
今天的第一缕阳光刚刚照到山顶,山颠上有缈缈的晨雾,严重影响了视觉,里边若有人,除非主动向他招呼,否则哪里看得见人影儿。山巅之下,大部分山体还没有被阳光照到,山色还有些深沉。
夏浔脚下的石磴缝隙中生出些野草,草叶上还有晶莹的晨露,脚步轻轻移动,露水便打湿了鞋面,夏浔神情专注,浑然未觉。他走到一处石刻佛雕旁时,突然听到一个悦耳动人的女声轻轻唤道:“喂!”
夏浔一惊,“嚓”地一声钢刀出鞘,目光凌厉地四下扫去。
没有人影,左右石磴旁是及膝的草丛,根本藏不住人。
“喂,人家在这儿呢。”
夏浔猛一抬头,循声向上望去,就见路边是一块倾斜的巨石,巨石上掏刻出几尊佛像,中间是指天划地的世尊如来,左右还有大大小小几尊菩萨,谢雨霏凌乱的秀发间夹着几片草叶,很没女孩儿形象地骑在文殊菩萨脖子上,双手抱着文殊菩萨的脑袋,冲着他笑,笑得柔柔的,甜甜的,一脸幸福满足,仿佛天女散花,千娇百媚。
她坐在这个地方,若是不言不动,真是从她身边走过,也难发现她的踪迹,夏浔的眼睛都突了出来,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绑匪呢?”
谢雨霏眉梢眼角都是笑,冲着他甜甜地道:“我哪知道。”
她抬起一只手,抵在文殊菩萨脑袋上,很优雅地托起下巴,很开心地追问道:“别管那个傻瓜了,你快说,是不是真的听了他的话,一个人跑来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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