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
苏谦与单妈妈忙扶住了苏老夫人。
“母亲,您别激动。”苏华检也忙道,“您别急,儿子一定会没事的,您放心。”
“我怎么能不急,亲生的父子如是仇人,你让我怎么能不担心。”苏老夫人把手伸了进去,打着苏华检的肩。
“祖母,父亲说得对,您别担心,定会没事的,祖母不是还有孙儿我吗。”苏谦劝道。
单妈妈也劝,“是啊,老夫人,国公爷定没事的。”
苏老夫人看了一眼四周,见四周的牢房里没有人,于是扭头对苏谦说道,“你与单妈妈先回避一下,我有些话要问你父亲。”
“祖母,您头上还有伤,孙儿怎么离开您。”苏老夫人头上的伤还没有好,苏谦很不放心。
“退下。”苏老夫人沉了脸。
苏谦只好道,“是,那祖母您要是不舒服了,那就大声叫了孙儿一声。”
说完与单妈妈远远地退了去。
苏老夫人盯着苏华检,沉默了半响,方才说道,“到底是为了什么?斐儿是你的儿子啊,你怎么就能如此眼睁睁地看着我误会他是野种!你怎么这样狠心?你明知道,却还是眼睁睁地看着我误会他,冷待他,还恨不得把他除了!”
苏老夫人头痛欲裂,可头上的痛,比不上她心里的痛。
那么优秀的孙子啊,那么令人骄傲的孙子啊!
苏华检冷声哼了一声,“谁让他从孙琳琅肚子里蹦出来的!”
“儿子啊,当初人是自己定的,是你要我去孙家为你求娶她的啊,你怎么又要那么待她?你既不喜欢她,心里没有她,你当初又何苦要娶了她?还恨上了自己的亲生的儿子!”苏老夫人紧紧地攥住他的手,指甲都快要掐入了他的肉里,声嘶力竭地说道。
苏华检眼里戾气尽显,阴沉沉地说道,“谁让她是他的心上人,我娶她就是为要折磨她。”
这个他,苏老夫人自是明白,指的是皇上,苏老夫人心里砰砰地跳,下意识往四周看了两眼,道,“当时,你与她夫妻恩爱,那些也是装的?故意装给人看的吗?”
“自然!”苏华检面目狰狞地看向苏老夫人,“普渡寺,我就是要她声名狼藉,要让她生不如死,可我没有想到母亲您一手把事情给掩了下来!”
后来,他便是要再出手,也是不易的。
孙琳琅聪慧,自明白普渡寺非常蹊跷,所以轻易不出门,在家也是丫头婆子不离左右,后有了身孕,就更加谨慎小心。
苏老夫人一口血堵在喉间,吸了口气咽了下去,方才道,“她是不足为惜,可斐儿呢?是我苏家的血脉啊?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你怎么这么狠心待他?就因为他是孙琳琅肚子蹦出来的,所以,你就这么恨他?这般不待见他?”
儿媳妇没了,没有什么可惜的,这天下女人多了去,儿媳妇死了,还可以再娶,可苏老夫人却很心痛苏斐这个才华斐然的孙子。
苏华检哼了一声,没有说话,默认了苏老夫人的话。
苏老夫人把他的手抓出了血来,紧紧地瞪着苏华检,“你是不是心里还惦记着她?你成亲后,你与孙琳琅又那般恩爱,我也放心了,以为你心里彻底放下了,如今看来,你心里是还惦记着那贱人!”
当年儿子私底下悄悄地跟她说要娶段家的姑娘,可段家是什么出身?小门小户的,她怎么可能答应?后段家姑娘入了宫,儿子面上倒是没有什么表现,她以为儿子只是随口说说,过了一段时间后,儿子又在自己准备好的名册中,挑了孙琳琅这么一个绝色大美女,她以为儿子也想通了呢!
原来,他一直都没有放下过!
“我就是惦记着她!我就是喜欢她,母亲您当初就该应了我们的亲事!”苏华检吼道,“可是母亲您当初说了什么?说她出身不好,说她眉眼不正,说她不配当苏家的主母!我心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在我的心里,只有她配当我苏苏华检的妻子。”
“孽障,她什么出身?她当年不过就是看你是齐国公世子的身份,故意勾引你的!”苏老夫人气得直哆嗦,严厉看向苏华检说道,“听你这话,你们暗地里是私会过了不少次,她要是她心术端正,又怎么会做出那般下作的事情来?”
苏华检盯着苏老夫人,脸色阴沉说道,“当年,母亲您要是同意了,她又怎么会被家人送去选秀?入了宫,她受到他冷落,她过得一点都不好。那我也要让他的心上人受尽人间疾苦折磨而死!可是,我没有想到是,你与孙家的老虔婆就那么亲手利落地送了她走了!一点苦头都没有让她尝到!这些自是要让她儿子来偿还!今日,苏家沦落到这个地步,都是母亲您一手造成的!”
苏华检眼里一片阴霾之色,额角的青筋一根根地冒了起来。
“造孽啊,那狐狸精给你灌了什么**汤,过了这么多年,你还心心念念地念着她?就为那么一个举止不端的贱人,你陷害正妻,对亲生儿子不闻不问,冷漠了他那么多年!”苏老夫人面色苍凉,“如今,你看看都成了什么样子了?你被亲生儿子送入了死牢,还搭上了整个苏家?你到了地下,要怎么与苏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苏华检抓了抓脸上被蚊子叮的地方,不以为意地道,“母亲,您不用担心,我早就开始安排部署了,便是我死了,不久的将来,苏家会好好的,祖宗不会怪罪我的!”
“你让我误会孙琳琅,让我亲手杀了她,你都做了些什么?虎毒不食子,你把自己的儿子逼到了这个境地,父子反目成仇,如今你满意了吗?”苏老夫人气得全身的血都逆流,嘴唇哆嗦了几下,手往苏华检的脖颈移,“造孽啊!这一切都都是你我造的孽,去死吧,我们一起去死!死了去地下与苏家的列祖列宗磕头认错!”
“母亲,您做什么!你要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吗?”苏华检吓得忙去拉苏老夫人的手。
“去死,死了干净,我亲手杀了你,然后再自杀。”为了那么个女儿,害得苏家如今父子反目成仇,苏家也要毁了,苏老夫人手拼尽了力气掐着苏华检的脖子,“你我都去死,只要你我死了,斐儿心里的气就能消,苏家交给他的手里,我老婆子放心!”
那么优秀的孙子,苏家怎么会不兴旺起来?
“母亲!”苏华检在牢里苦熬了两天,没有吃好,更是没有睡,全身无力,四肢虚着,苏老夫人又是拼了全身的力攥着他的脖子,一时间,苏华检竟是无法挣脱,因为不能呼吸,苏华检脸涨得通红,脸上的抓痕红彤彤的,更是触目惊心。
“母亲……母亲……快放手。”苏华检双手打着苏老夫人的手,断断续续地说着。
苏老夫人双眸充满了怒火,见得苏华检的挣扎与痛苦,撇开了目光,狠下了心说道,“苏家不能败在我的手里,我们一起去死,死了就解脱了!,当年我就不该对孙琳琅下那么狠的手!”
当年普渡寺的事情传开,没有人知道那日的事,没人会说三道四说孙琳琅不贞。
当初就不该杀孙琳琅啊,把她养在府里就是了,或去养在庄子上都成啊?
便是怀疑了苏斐不是苏家的血脉,也把他们母子养在一起就是了。
如此,苏斐今日也不会这么恨她和苏家?
她当初怎么就不能心软一点点呢?
“谦儿……救……救……命。”苏华检目光看向远处的苏谦,翻着白眼说道。
“祖母。”
“老夫人。”
苏谦与单妈妈见得情况不对,急忙奔了过来,一左一右地拉苏老夫人的手。
苏老夫人人老了,这两日又是担心,又是着急,身上还有伤,没多少力气,于是很快就被单妈妈与苏谦拉了开来。
苏老夫人满头大汗,靠在苏谦身上喘着气。
苏华检则是坐在地上激烈地咳嗽着。
“国公爷,您没事吧。”单妈妈弯身小心问道。
苏华检摆了下手,表示自己没事,然后贪婪地大口大口的吸气。
苏谦没有说话。
好一会,苏老夫人开口道,“当年孙琳琅的嫁妆是你收了起来,我问你,她的嫁妆,可都可在?”
“已经被我用光了。”苏华检脸上闪现一抹笑容,看向苏老夫人道,“那不孝子,一分都别想得到!”
苏老夫人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伸手颤抖地指着他,半响才是吐出了两个字,“无耻!”
苏华检却是看向苏谦道,“苏家暂时就交给你了,与朱钟他们好好商量着行事,不要乱作主张。”
苏谦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点了点头,“是,父亲,我会与他们好好商量的,您放心。”
苏华检便是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苏老夫人气得不轻,抚着痛得如是针扎一般的额角,说道,“你当初说怕我和孙琳两人会不公,所以就清点了过去,只等斐儿长大成亲了就交到了他的手里,你又不差钱,国公府里一年的出息不少,那么多的嫁妆,你都花去哪里了?你不会,你不会把她的嫁妆,填给了她……。”
不会是拿了孙琳琅的嫁妆去填给了那对母子吧?
一个念头,就在苏老夫人的心里浮现出来。
苏华检笑了两下,既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粗哑着声音道,“这个母亲您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我花银子的去处。”
苏老夫人顿时觉得一阵窒息,双膝一软,就往地上倒。
“祖母。”
“老夫人。”苏谦与单妈妈两个急忙扶住了她。
“母亲。”苏华检也趴在了牢门上,叫道。
苏老夫人脸色寡白,嘴唇乌青,手指紧紧地蜷在一起,怎么都掰不开。
苏谦与单妈妈吓得不行。
苏华检也没有记恨刚才苏老夫人要掐死他的事,见得苏老夫人如此心里也着急,刚要开口让两人扶了苏老夫人出去,狱卒走了进来,说时间到了,让他们出去。
“你们快扶了母亲回去吧,记得请个好点的太医给她瞧瞧。”苏华检道。
苏谦点了点头,亲自抱了苏老夫人出去。
……
上了马车,走了好一会,苏老夫人睁开了眼睛。
“祖母,您醒来啦?刚父亲说了什么话,惹您那么生气了?”苏谦陪在马车了,见苏老夫人醒来,忙问道。
单妈妈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事,但她自不会问,端了茶喂苏老夫人,说道,“老夫人您先喝口茶去去暑气。”
苏老夫人喝了两口茶,疲惫道,“去定西侯府吧。”
“祖母,您身子不好,改日再去。”苏谦担心说道。
单妈妈也是一脸担心劝着说先回去让太医诊脉。
苏老夫人摇了摇头头,一脸虚弱,却是目光坚决,“现在就去。”
苏谦没办法,只得吩咐车夫掉了方向去定西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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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快七点了,心肝们晚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