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字,他聪明,学的快,师父就给了他一本易经看,让他先把上面看明白。大多数师父不在家,他就在家看书,师父口中的那个师兄也会出门转转,他脸色苍白,会很沉默的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
空闲或者看书看累的时候,他会去找师兄聊天,哪怕师兄从来没搭理过他,他也能自言自语说上半天,说到师兄回房。
后来不知道哪一天,师兄不见了,师父也受了重伤,师父回来的时候脸色很可怕,一天天的,师父的伤势也有,有一天师父突然把他喊进房里,房中布置了阵法,他还没学到多少东西,还不清楚那些是什么阵法,只师父让他坐中央他就坐了进去。
随后他似失去了知觉,醒来的时候浑身都在痛,那种痛难以形容,或者说他其实是被痛醒的,浑身犹如被烈火焚烧,一声声的嘶吼,多少次,他都觉得自己是不要是疼死了。可他不想死,他是家里的累赘,父亲讨厌他,天天喝酒打骂他,从记事起,父亲动不动就揍他,在这种环境中成长起来,天知道他有多渴望活着,活下去。
那么从小被打到大,他依旧觉得活着是件美好的事情,所以不管再怎么疼,他都坚持了下来,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他其实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问师父,师父就说他生病了,以后会好好照顾他,让他不要担心。
那会儿他真以为是生病,不然好好的怎么浑身都疼。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他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身体里好像多了什么东西。
到底多了什么,渐渐长大,身体每个月都要痛那么几次,他也逐渐清楚身体里到底怎么回事,他的体内多了一只怪兽,一只看不见的阴兽,也终于明白那天师父让他去的阵法是怎么回事,也明白了师兄苍白的脸色和每日的沉默,也明白了当初为了师兄离开,为何师父会重伤。
随后,他也越来越沉默,有一天,他趁着师父不在离开了,这些年四海为家,自己揣着那本易经学会不少东西,这些年也就这么坚持过来,他也不是没想过把体内的阴兽弄出来,却没什么法子。
顾衾听后,沉默,觉得这人天分实在是好,跟秦羡生差不多,都算是无师自通,他们的师父只是想利用他们而已,这些年,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坚持下来的。
开了天眼,顾衾看了过去,几秒钟后忍不住皱眉,奇怪,他竟然看不透这人,和秦大哥的情况一样。秦大哥的情况她或许猜到一些,她看不透自己的命,和自己命紧紧相连的人也会看不透,不出意外,秦大哥以后就是她最亲密的人,所以天眼里看不见秦大哥的事,可为什么这个人的曾经和未来也看不透?
万俟言仔细看了一会秦羡生,似发现了什么,惊讶道,“师兄,你,你体内的阴兽?”
秦羡生点点头,“体内的阴兽已经离开了。”
“师兄,怎么办到的。”万俟言有些激动。这些年深受体内阴兽的折磨,他恨不得把体内的阴兽立刻赶出去,将它撕碎。
秦羡生没瞒着,“曾经机缘巧合得到一块龙石,这才成功的。”
龙石,万俟言低头,这等天材地宝哪里是那容易得到的,得多大机缘才能碰见,他叹了口气,“罢了,反正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实不相瞒,我来这长柏山也是得了消息,这地方似有天材地宝,不过这些东西大多需要机缘,就想着要不要来碰碰运气。”
秦羡生,顾衾相视一眼,他们倒没听说这个,顾衾的圈子多是家人和学校,秦羡生也很少和其他玄学门派接触,不清楚这个也是自然。
万俟言继续道,“进了长柏山,体内的阴兽发作,我就昏了过去,幸好碰见师兄你们,不然肯定要冻死在这地方了。对了,师兄,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顾衾道,“我们来旅游的。”
万俟言道,“那你们接下来?”
顾衾,“继续朝里面走吧,不过现在天色不早,要早些休息。”
就一个双人帐篷,挤不下三个人,挤得下顾衾也不太乐意,她道,“要不这样吧,你是伤患,你进去休息,我跟秦大哥就着火堆眯一会就行了。”都是修炼之人,修为也不算低,这点冻还是能扛过去的。
外面的火堆差不多熄了,秦羡生又去找了不少枯枝来,幸好没下雪,不然这会儿也火堆都没,只能躺在冰天雪地里过夜了。
万俟言的确不舒服,每次阴兽发作都让人万分痛苦,没个两三天是恢复不过来,如此只能对两人道谢进入帐篷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