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饿,先上去洗个澡。”他扶着她进电梯。
带来的行李扔在房间的中央,想必急忙去医院,还没顾得上整理。他让她在沙发上坐下,挽起衣袖,先去浴室放水。她的体力洗不动淋浴,泡个澡出点汗可能更好。
放好水,他过来扶她。
她赖在椅中不肯动,两手环抱着他的腰,头在他身上蹭来蹭去。
“不想洗,那我们明早再洗。”他蹲下身,替她解衣扣。
“少宁,”他听到她幽幽地吸了口气,“我以前很怕生病。”
不是怕打针也不是怕吃药,而是怕那种虚弱无依的感觉。平时,别人再冷漠再忽视也可以坚强撑着,但在那种时刻,无法坚强,脆弱得像张薄纸,风一吹,就灰飞烟灭。记忆中发高热的几次,有一次是学校的老师送她去医院的,钱燕就在那家医院,老师交待完就走了,她一个人在输液室打点滴,不知怎么睡着了,邻座一个小孩的尖叫惊醒了她,输液管里一片血红,原来点滴早就滴完了,那么多的血,那时她以为她会死掉。还有一次是在家中,钱燕给她吃了退热片就去上夜班了,童大兵出差,彦杰和同学出去玩了,她睡到半夜,热度又起,那团火一直燃到天明,彦杰回来后背着她上医院,她住了半个月院才痊愈。
真的是不能病,也不敢病,每一次都让她有余悸。
“嗯!”他温柔地亲了亲她的鼻尖,还是抱起她去了浴室。
如同婴儿般轻轻地浸入温水中,他给她洗头发,涂沐浴乳,洁面,修长的手指抹过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现在不怕了。”因为她结婚了,不管是贫困还是疾病,他都会陪在她身边。这是在医院的走廊上,她突然领悟的。
说这话时,她裸露着依在他怀中,是这般契合,这般自然。
此刻,心里一片明净,只有他的身影与之交合。
“结婚的感觉真好!”
他笑了,刮了刮她的鼻子,“童老师,你真是后知后觉。”
明明睡了那么多,不等他帮她擦干头发,她蜷缩在他怀里,又沉沉地睡去了。
醒来时,他还在睡,晨光里,五官的线条是那样的清晰明朗,只是不知为什么,眉心轻蹙,仿佛有什么不能言明的心思。
感冒好像轻了许多,悄悄地探身下床,把窗帘拉开一条缝,外面还在下雪,雪大得连最近的楼房也看不清楚。
她缩回身子,重新蜷回床上。
俊眉耸了耸,修长的手臂伸出来替她掖了掖被角,然后手掌整个覆在她的额头上。
“好多了。”嗓子也恢复了。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怎么没有一个电话?”
他是泰华的总经理,不管是公事还是拜年,手机应该会被打到爆的!现在,他的手机搁在茶几上,如同素描的静物。
“我关机了。”他抱起她,将她置于自己的身上,眼睛睁开,清澈得像能穿透她的灵魂。
男人的早晨都是生机盎然的。
她羞得闭上眼睛,感觉他的唇贴了过来。
“我还在感冒呢!”
“可是我想呢??????”低沉的嗓音,嘶哑而又迷人。
长睫动了一动,“想也得克制,两个人都感冒了,怎么办?”
“我们就呆在床上不下来,酒店有客房服务的。”炽热的唇印上她胸前雪白的肌肤,小腹下面的坚硬一再提醒她,他是多么的渴望她。
“少宁??????那个你为什么关机?”她还在弱弱的挣扎,其实这样的欲推还迎,也是一种情趣。
“我要专心陪着你。我一忙,你就会走神。”温和的清眸闪烁着清淡明亮的笑意。
她不是走神,她失神了。也就这一秒,那人已一跃而起,将她压在身下。
“童老师,专心点。”他扣住她纤细的腰肢贴近他灼热的肌肤,律动像潮水般席卷而来。
她气喘、呻 吟,早就没有办法想别的。
“其实,这个比输液更有效。”在将她推上巅峰的时候,她听到他在她耳边喃喃低语。
又一同泡了个澡,下楼吃了早餐。服务生告诉他们这是几十年不遇的暴风雪,估计要持续到明天晚上。两人也不急,上楼继续休息。电视开着,赵本山大叔的春节专辑,看看,时间过得也非常快。
午睡后,他打电话要了盘梨,盯着她一片片地吃完,说润嗓清肺。
她咽下最后一口梨,看到桌上的旅游指南,一扬眉梢,“你对哈尔滨这么熟悉,干吗还买这个?”
“就来过两次,谈不上熟悉!”
“出差来的?”
“不是,陶涛在这儿读书,我过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