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青衣那抹青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门缝里,坐立不安的蛛娘攥着一把桔梗愣是不敢转头去看浮花。
谁知浮花竟没有马上拉住蛛娘深究偷听的事情,她略挽了挽袖口,当即便在蛛娘身边坐了下来,并开始整理起那堆散乱的药材来。
这边的蛛娘惶惶不安的垂头半响,却只听得一阵药草翻动时的窸窸窣窣声,待到她好奇的微偏头去瞧时,就看见正专心捡择药草的浮花默契的回过头来,对着蛛娘嫣然一笑。
蛛娘登时一慌,忙又把头垂了下去。
浮花见蛛娘对自己似有芥蒂的也不恼,随手捻起一株夏枯草,浮花言笑晏晏的出声问道:“蛛娘你莫要恼奴奴之前怠慢了你,那时候奴奴瞧着你采摘草药正在兴头上,恰好那人来寻奴奴说话,奴奴便想着先打发了他,再亲自送你回来,谁知一时没注意耽搁了时辰,等奴奴出来寻你的时候,才发现你早走了。那条野径素来难进难出,奴奴甚是担心你会在半道上迷路,这才一路追了来,万幸你平安回来了,不然叫奴奴好生悬心呢!”
蛛娘素来深居简出,兼又生的胆子小,原本就不善言语,更别提懂那些弯弯绕绕的客气话了,如今浮花避重就轻的将来意说了个滴水不漏,一席话下来,倒叫蛛娘听得一愣一愣的,反倒生出些不告而别的愧疚来。
“我——并非有意的——”自觉做错了事情的蛛娘越发不安起来,她眨着眼嗫嚅道,“我采完药就不见你的踪影,一时情急,就——就——”
说着像是想起浮花那时与妖怪缠绵的场景一般,本就腼腆的蛛娘登时涨红了一张脸说不下去了。
浮花并不以为意的掩嘴轻笑两声,末了她噙着笑,有心开解道:“这有什么可羞得?吾等妖怪,素来不为礼义廉耻所束缚,顺应本能,及时行乐,方才是为妖之道啊!”
浮花所言,似是而非,饶是不甚懂世事的蛛娘,听着也有些半信半疑。
浮花见蛛娘生性单纯,喜怒哀乐皆露于表,这会儿她面有疑惑,显然是对自己的话将信将疑。不过浮花的目的原本就不再于蛊惑蛛娘,蛛娘信或不信,与她的目的来说,并无多大干系。
怀揣着隐秘的小心思,笑靥如花的浮花悄悄儿的摸了摸自己的袖口,然后压低了嗓音对蛛娘窃窃私语道:“你可知那妖怪为何对奴奴那般痴情?”
正有些迷糊的蛛娘闻言霎时瞪大了眼睛,她认真的想了想,方才又是好奇又是羞涩的小声道:“想来你们是绝世良缘……”
“嘻嘻嘻——错了!”未等蛛娘说完,笑不可遏的浮花登时就捂了嘴打断蛛娘道,“谁与那妖怪是良缘来着?奴奴可从未对他倾心过,自始至终,不过是那个妖怪独自痴恋于奴奴罢了!”
“诶?”蛛娘未曾想过他们是这样的关系,当时她还道他们是两情相悦呢!这会儿听得浮花如此说明,当下就有些反应不能了。
“怎么?你不信?”浮花嘻嘻笑了两声,又如同举证一般的继续道,“实话同你说吧,不只是那个妖怪,痴恋于奴奴的妖怪少说也有数十个,但凡是和奴奴略亲近些的妖怪,没有不倾倒在奴奴裙下的!”
从未听过这般不知羞耻的言论的蛛娘登时就有些目瞪口呆起来,她微张着嘴,欲言又止的望着浮花那张无甚出色之处的脸蛋看了半响,末了又将她那妖娆的身段看了几眼,最后又默默的把嘴巴闭上了。
浮花见蛛娘满目皆是纠结,便知她这会儿并不信自己的话。
垂眸暗笑一下,浮花轻声道:“想来你定是奇怪,奴奴这样姿色平平妖力不高的妖怪如何能俘获众男妖的痴心?奴奴能如此招人喜爱,自有奴奴无人知晓的秘诀,如今你我投缘,奴奴甚是愿意与你分享着秘密。”
说着她就伸手从自己的袖口里摸出一小把草药来递到蛛娘面前,同时低声解释道:“这草你是见过的,就长在奴奴的居所边上,名唤瑶草,乃是个尚不及体会男女情爱便香消玉殒的小娘子的精魂所化,其心甚笃,其情甚切,是故这瑶草便生出了一种极为厉害的效力来,你猜猜是什么?”
蛛娘呆呆的看着浮花手里那小把瑶草,只见那些瑶草皆是长了层层叠叠的芽状绿叶,顶上攒了无数细碎的小黄花,期间隐约有些已经开败了,已经结了细长的菟丝子一般的小果实,咋一眼看去,确如浮花一般其貌不扬。
“我——我猜不出——”见浮花问自己瑶草的效力,早已被浮花弄得晕头转向的蛛娘只得怯生生的问道,“它有什么功效?”
浮花闻言微微一笑,没有马上回答,却是岔开话题反问一句:“蛛娘,你心悦的那个凡人,可是无心与你?”
蛛娘猝不及防的被戳中了心事,当下就白了脸恹恹的点了点头。
“想不想他也如你心动一般对你倾心?”得了回应的浮花露出个蛊惑的微笑,轻声引诱蛛娘道,“奴奴与你一见如故,知道你是个善良单纯的好妖精,是故愿意与你分享这效果奇佳的瑶草。你本就生的性情温和,兼又有这般好模样,倘若付下一点瑶草,那凡人并将毫不迟疑的倾心与你,你可想要试试?”
“我——”被浮花玩弄于股掌之上的蛛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心神飘摇,她本就暗暗恋慕费书生,可惜费书生满心满眼都是绩女,并不曾注意到蛛娘的心动。这会儿又被浮花蛊惑,经历寡淡的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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