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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宁坊卢家的主人按辈份是姜公子的族叔,在长安卢氏之中算是一位长者,所以他是最早一个离开的,因为他要陪同姜老太公回范阳,因为走得急,家眷妻小都抛在了后面。
少了主人在家主持大局,几房儿孙又各自有些抛舍不下的东西,一直到昨天大队人马才离开,因此府上现在留下的人还很多,还需要两三天的功夫才能全部撤走。
杨帆与阿奴、公孙兰芷三骑快马杀到卢府,二话不说便踹门而入。大户人家都有护院。卢家自然也不例外,卢家不但有武师,而且都是技击高手,但是这些人当然不可能是杨帆、阿奴和公孙兰芷的对手。
一见三人打上门来,卢家武师又惊又怒,上前就要拦阻,他们不拦还好,伸手一拦,杨帆更相信姜公子就藏身于此了。唯恐被他得了消息溜掉,哪肯与这些武师废话,双方立即动起手来。
卢家许多大车已经装好,准备运回范阳老家,所以留下的武师很多,问题是这群狼招架不住三头猛狮。杨帆三人从大门口一路打将进去,势如破竹,卢家死伤无数。
卢家许多细软之物早就运走了,剩在后面的都是笨重的大家伙,堆在车上高高大大,里面未尝不可以藏人。杨帆三人担心人被藏在车上,一路杀将过来。不但搜尽了所有的屋舍,捆绑大车的绳索和雨布也尽数划破,搜寻小蛮可能的藏身之处。
三人一路搜索,不断有卢家武师上前阻拦,三人边打边搜,手底下哪还有个轻重,八宝嵌珠的一人高落地铜镜倒了、螺锢镶嵌金银线的箱形雕花大床翻了、十二扇屏的翠玉镂刻画屏碎了、成箱的绫罗绸缎撒了……
杨帆三人齐头并进。一路杀将过去、搜将过去,一直冲到卢家宅院的最深处。所有的房舍、地窖全都搜遍了,所有装好准备启运的大车全都劈烂了,始终没有姜公子的身影,也搜不到小蛮。
杨帆沉声道:“小蛮不在这里!”
天爱奴道:“我们去靖安坊!”
公孙兰芷更干脆:“走!”
三人转身就往回冲,卢家剩下的武师已经学乖了,反正卢家主人不在,对卢家主人忠心耿耿的老管事也被公孙兰芷的长剑敲晕了,能不拼命他们是坚决不肯拼命了,一个个持刀扬剑吆吆喝喝地追着他们,却隔着好几丈远,根本不敢靠近。
直到杨帆等人决心离开,飞快地向前宅跑去时,他们的鼓噪声才大了一些,嗷嗷叫着稳着步子“追”在后面,仿佛是给杨帆等人送行。
“站住!”
杨帆三人刚刚冲到前院门口,十几个人就快速地冲了进来,李老太公叫人搀着,几乎脚不沾地,看到他们才松了口气,马上瞪起眼睛大呼一声,同时摆手叫人赶紧把他放下。
李太公看看碎在脚下价值连城的十二扇玉屏,再看看被风刮起一头挂在树梢的白绫,卢家跟遭了兵灾似的狼籍一片,已经没法看了。
李太公怒道:“你这混小子,要干什么?”
杨帆沉声道:“老人家,请让开!”
“让开?”
李太公顿足大骂:“你这个愣头青,还嫌闯的祸不够大吗?有什么事,就不能来找老夫商量,你闹成这般模样,如何收拾?”
杨帆笑了,笑得很冷:“这件事与你李太公又有什么相干?老人家何必把事揽在自己身上!老人家请让让,小子急着去找回娘子!”
“这件事,老夫还就管定了!”
李老太公凛然大喝:“你小子安份待着,这件事由老夫来处理。”
“小子等不及,请让开!”
李老太公怒道:“不让!你想走,就从老头子身上跨过去!”
“呼”地一声,杨帆从李老太公头顶跨过去了。
杨帆一个纵身从李太公头顶飞过,身子落在大宅门口,双足只一点地,又呼地一声飞起,越过门外的照壁,只听照壁后面希聿聿一声马嘶,马蹄骤响,想必是他直接落在了拴在照壁外的马背上,已然快马加鞭离去。
“咦?这混小子……”
李太公话犹未了,阿奴姑娘有样学样,“呼”地一声也从他的头顶“跨”了过去。紧接着公孙兰芷呼地一声跃起来,又嗵地一声砸回地面,不好意思地向他吐了吐舌头,道:“老太公恕罪……”
说完就蛇一般绕过他的身子,“嗤溜”一声闪到了门外。
李太公眼前空空,一时有些茫然。
林子雄讪讪地问道:“太公,现在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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