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汜水镇动手,因为这里客栈有限,最符合姜公子住宿标准的就只有这么一处,所以这里成了杨帆的主战场。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本镇另外两家最贴近姜公子选择标准的客栈,也在姜公子到达的头一天换了人,这三家店,店里从掌柜到伙计,现在全是杨帆的人。杨帆埋伏在外围的人只是负责接应,真正动手的人就是店里的伙计。
他们只需要利用送水等方式,正大光明地敲开那位根本不谙武功的高大娘的房门,就可以从容地把人弄走了。
今儿一早,另两家客栈已经还给了原主人,原主人收了一份重金,给伙计放了一天假,今儿一早又原封不动地收回了自己的客栈,在他们看来,这是一件很有传奇色彩的事情。
不过,车船店脚牙,干这些行当的,是天底下接触最多不可思议事情的地方,掌柜的见多识广,得了好处,闷声发大财就是了,没有人蠢到对外张扬。或者几十年后,他们会把小孙子抱到膝上,跟他讲起今天这桩奇遇,还会添油加醋地渲染些神鬼色彩,但是眼下,他们守口如瓶。
而这家店主,在收了一份可以把整幢房舍推倒重建一遍的重金之后,也放心地回家睡大觉去了,人家说了:“正午时分,交回客栈。”
现在,杨帆的一切心事都可以放下了,所以面对姜公子时神采飞扬,一身轻松。
姜公子并不明白杨帆的神情只是因为他的女儿得以安全救回,他把这看作一个胜利者对他的示威,可他无言以对,他败了,确实败了,这一次,他再找不到任何理由。
“你们……都出去!”
姜公子压抑着心头的愤怒与绝望,许久才说出一句不带颤抖的话。
袁霆云担心地道:“公子……”
姜公子冷冷一笑:“他不会杀我的,如果要杀我,凭你们也挡不住!”
依照姜公子一向的性格,此时只会不耐烦地再说一句“出去”,根本不需要部下明白他为什么要下这个命令,他只需要部下泊服从。可他今天却向他的部下做了个解释,这让熟知他性格的袁霆云有些诧异。
袁霆云看了看气定神闲的杨帆,又看看门外远超过己方的人马,暗暗一叹,一摆手,便当先向外走去。门关上了,两边的人马就站在廊下,手持刀剑及各种奇门兵刃,互相瞪着对方运气,一方是前宗主的私兵,一方是新宗主的侍卫。
杨帆走到窗前,将窗子推开,一股新鲜空气顿时扑进房间。
开窗就是前后两进房舍之间的天井,左边地上铺着青砖,中间有一口石砌的水井,右边是一棵樱桃树,枯枝尚未复苏,干巴巴的。房檐下垂着一根根如刺的冰溜子,天色还早,那晶莹剔透的冰溜子还没开始滴水。
杨帆吸了一口新鲜的尚带些寒意的风,回身走到姜公子对面坐下,微微颔首道:“昨夜之前,我还担心孩子面黄肌瘦、遍体鳞伤,幸好……,在下很是感谢!”
姜公子眉头一挑,强抑怒气道:“你以为我会虐待一个少不更事的孩子?”
杨帆淡淡地道:“这只是为人父的担心罢了,再说,下作的事情,公子难道少做了么?”
姜公子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赤红如血,他“呼呼”地喘了几口大气,脸色才渐渐平复起来,沉声道:“不要枉费心机了,你激怒不了我!你今天来,不是为了侮辱我吧?我承认,我败了,现在你打算怎么样?”
杨帆略一沉吟,道:“你知道,我不会杀你的!”
姜公子冷笑:“当然!杀我容易,让千年不倒的卢家视你为死敌,谅你也没那个胆量!”
杨帆扬起了眉,说道:“是么?如果你和你的人全都死在这里……”
姜公子噙着冷笑,晒然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能保证哪里不会露出什么蛛丝马迹被我卢家查到?你觉得你的部下就绝对可靠?”
杨帆道:“继嗣堂不是你卢家的,你是由各大世家合议,罢黜了你的职位,而你已经失败,却蓄意挑衅,屡次与我为敌,还掳走我的女儿,其罪在你……”
姜公子晒然道:“那又怎么样?世上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
杨帆哈哈大笑,拍案道:“不错!世上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讲!你终于说了一句真话呀,卢宾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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