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遍。
古竹婷道:“这个女子可靠么?”
杨帆笑道:“你不会认为一个年方二八的少女,在那种环境之下,就能随口编出一套天衣无缝的谎话来吧?再说,一个妙龄少女的谎话,还瞒不过我的眼睛。”
古竹婷微微一笑,道:“自然是阿郎应变的本事更高一筹,你找的这个身份细想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只是你下回去时,难免要背个药篓装装样子了。我是说,这个少女毕竟是驻军的民户,她会不会泄露阿郎上山的消息?”
杨帆把他去而复返,对九彩儿又暗中监视了一番的情形说了一遍,道:“所以,我可以笃定,她绝不会告发我。只是,一旦让她知道我上山的本来用意,只怕她胆子太小,哪怕不对人言。神色间若是露出些异常,也是大大不妙,所以,我会巧妙套问,非到万不得已或者对她绝对信任,不会向她吐露实情。”
古竹婷想了想,微微颔首道:“也好,只是阿郎独自潜入山中的话,务必格外小心!”
杨帆道:“你放心。以这山中警戒,纵然不用你传我的法子,我也能来去自如。只是,一旦探明庐陵王所在,要在众多房舍之中和诸多山民的眼皮子底下和庐陵王取得联系,那就需要大力倚仗你了。”
黄昏的时候。杨帆“夫妻”俩到镇上闲逛了一圈,因为他在镇上雇佣了几十个壮劳力,镇子上的人几乎都认识他了,对这位让本地人有钱赚的外乡客人,镇上的百姓都客气的很,见了面都不免要热情地打声招呼。杨帆“夫妇”也是热情回应。
那些散宿于周边乡村的“百骑”和“内卫”也三三俩俩地到镇上来,杨帆这边事情还没着落。对他们自然没有什么吩咐,他们只要看见杨帆面无表情地从他们身边走过,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就知道还需继续等待下去,于是也恍若无事地与杨帆错肩而过了。
高莹、兰益清等这些隶属内卫的女孩子对这趟任务兴致勃勃,杨帆还没与庐陵王联系上,是她们最乐见其成的事。她们闷在宫里的时间太久了。每年也就适逢几大节日的时候,才有机会出宫一游。还得适逢她们没有倒霉地当值。
如今一下子走出这么远,而且是与洛阳城迥然不同的房州乡下,这些女孩子都玩得有些乐不思蜀了。
次日,那些被杨帆雇佣的民壮再度上山的时候,杨帆和古竹婷也悄然随在了他们后面,这一次杨帆肩上背了个竹篓,里边放了个药锄,做足了功夫。
山乡小镇,生活节奏缓慢,悠闲的令人发指。
洛阳城里,那是天色微曦便晨钟大鸣鼓声大作,除非是睡得跟死猪一般,否则想不醒都行,这个地方是杨帆一早准时睁开眼睛,脸也洗过了,牙也刷过了,茅房也去过了,武功也练过了,人家那儿厨房上面的烟囱还没冒烟呢。
等啊等,好不容易等到早餐上桌,都已经日上三竿了,他们还要吃着饭、扯着淡,一碗粥足足喝上半个时辰,又东晃西晃地折腾好久,这才扛起家活什儿出门。出了门也不见他们快走,慢慢腾腾的比牛还慢。
在洛阳已经习惯了都城快节奏生活的杨帆,就算是走路的频率都比他们快上许多,杨帆在他们后面跟了一阵,实在是等得不耐烦,干脆和古竹婷抄小路绕到他们前面,抢先赶到了黄竹岭。
到了山脚下,古竹婷便匿伏在一处林中等候,杨帆则潜过守山士兵的监控带,悄然潜入山中。
窄窄山腰路,曳曳路边花。
溪流回转,修竹掩蔽,竹下美人,淡雅可人。
九彩儿盘膝坐在静水幽泉边竹林下的草甸上,肘支在腿上,腮托在手上,青丝未挽,秀靥润玉,一双明净的眸子微微带些迷离,望着那静幽幽的清澈泉水微微出神。
忽尔,她抬起头,望向天空。
天空湛蓝,但是在参天的一竿竿修竹遮蔽下,天空只露出一角,而且还被细细的竹叶剪碎了,凌乱地挂在上面。
她喃喃自问:“真要离开这里吗?”
她的神情有些迷惘,但迷惘的神色马上便被坚决所取代。她攥紧粉拳,激动地俏脸绯红:“离开!无论如何也要离开,哪怕冒再大的风险,这里……我已经受够了!”
“呵呵,原来你在这儿!”
杨帆分开两根细细的新竹,背着一只装着几根草药的竹篓走过来。
“马桥哥哥!”
九彩儿惊喜地回头,一见杨帆,颊上一对笑涡儿便浅浅一现,像只燕子般轻盈地跃起,向他飞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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