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这两年来,她们都工作繁忙,联系渐渐变少。祝潼确实很想跟她见面,因而就答应了杜远。
每周周五,祝潼都会把车子开到汽修行做清洁保养。出门的时候,她让司机送她到老歌酒吧。黎绍驰看她化了妆,不像去健身会所的样子,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
杜远向来喜欢热闹,他没有进包间,只要了一个近舞池的位置。祝潼到场时,他亲自到门口接她进来,引得在座众人起哄。
见了祝潼,蔡茵茵立即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她们兴奋地抱在一起,蔡茵茵说:“我想死你了潼潼。”
祝潼笑骂:“骗人!你要是真想我,就不会这么久都不回来看我了。”
今晚到场的老同学有六位,他们就算不曾深交,但基本上都是互相认识的。大家嘻嘻哈哈的,不一会儿就熟络起来。
祝潼跟蔡茵茵坐在一起,她俩刚坐下就咬着耳朵说悄悄话,即使久未见面也不觉生疏。杜远伸手在她们桌前敲了敲:“我们这是同学聚会,不是闺蜜聚会,你俩说悄悄话也太不够意思了。”
众人笑着附和,有人对祝潼说:“祝潼,你还在拍电影的时候,我还能在报纸上看到你的新闻,现在你不拍电影,我就没有听过你的消息了。”
当焦点转移到祝潼身上,大家都来劲了。他们的问题无非是她为什么要息影、最近的新动向,以及她的婚姻与家庭。祝潼虽然不喜欢被问长问短,但大家都是老同学,她也不能不给面子,只好简单地带过。
杜远很快就帮祝潼解围,他提议:“我们去跳跳舞吧,聊天什么的,晚点再来。”
一群人闹哄哄地奔向舞池,祝潼感激地看了杜远一眼。杜远捉住机会,顺势将手伸过去:“赏脸吗?”
祝潼笑了,随后把手搭到杜远手里。
祝潼和杜远的舞都跳得很好,从爵士到恰恰,他们都配合得很好。杜远对她说:“你的风采还真是不减当年。”
“没有,”祝潼的语气里有几分叹息,“我觉得自己老了,以前跳两个小时都不喘气,现在跳二十分钟就跟不上节奏。”
“这是因为你没有吃饭吧。”杜远笑她,看见她额角渗着薄汗,于是就带她回座位休息。
杜远要了一杯威士忌,他问祝潼:“你喝什么?”
祝潼说:“苏打水。”
杜远问她:“你还真不喝酒了?”
祝潼回答:“不喝了,满身酒气回家,对孩子们的影响不好。”
这话让杜远非常怀疑,他挑起眉角:“真不是因为被黎绍驰震住的吗?”
“他震得住我吗?”祝潼斜眼看着他。
杜远摸了摸下巴,一副思考的样子:“这我就不清楚了。说话,黎绍驰真不介意你做内衣模特吗?”
“明天就要开拍了,你觉得他介意吗?”祝潼反过来问他。
“那他可真够大方的。”杜远意味深长地说,他微微地眯起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们聊了片刻,其余的人就闹哄哄地回来,同时还带来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祝潼起初以为自己不认识她,细看以后,她才发现那人正是叶佩。
一个男同学对祝潼和杜远说:“刚才在舞池撞上了叶佩,真是巧啊!”
跟其他人比起来,叶佩算得上鹤立鸡群,她穿了一身火红色的抹胸包臀连衣裙,脚下踩着黑色的高跟皮靴,衬得身材玲珑有致。她娇娇媚媚地笑起来,说话时声音甜得发腻:“对呀,我是特地过来跟大家喝一杯的。”
叶佩的长相本身就非常漂亮,在大学的时候,她的光环总是被祝潼压下去,任谁提起设计系的美女,首先想到的总是祝潼。她向来看不惯祝潼,刚才听说祝潼也在,她便特地来看看祝潼。一见祝潼衣着平平,发型普通、妆容清淡,连唇角的唇彩也褪掉小半,她就得意起来。祝潼旧时再美又如何,美到最后才算是赢家,现在的祝潼根本就比不上自己。
大家都没有跟叶佩聊过,因而众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叶佩身上。叶佩骄傲地说:“现在我在一个外企做首席设计师,大概在下半年,我就会派到巴黎的总公司培训学习,如果在那边发展得好,我就不会回国了。”
除了工作,感情生活总是他们的关注要点。一个女生看到叶佩中指上的钻石戒指,眼中尽是艳羡:“这是男朋友送的吧?真漂亮!”
叶佩用余光悄悄地瞥向祝潼的手,她两只手都是空空的,连胶圈戒指也没有一枚。她故意把手举起来,在灯光的照耀下,那颗钻石熠熠生辉:“是啊,我男朋友送我的生日礼物。不久前他就跟我求婚了,但我还没有答应他。”
女同学追问:“为什么不答应?戒指都买了。”
叶佩笑道:“要是每个送我钻石戒指的男人都可以跟我结婚,那还得了?”
杜远继续要人拿酒过来,席间只有祝潼喝着苏打水,叶佩就说:“祝潼,你怎么喝这个?该不是担心老公不喜欢吧?”
祝潼懒洋洋看了她一眼,只是微笑。
某个男同学插话:“我想她老公不是不喜欢,而是因为心疼祝潼吧,喝醉了可不好受呢。”
叶佩看向祝潼,状似无心地说:“前段时间,我不知道听哪个同学说过,你和你老公的关系很差。当时我就反驳了,像你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有男人不对你死心塌地呢,你说对吧?”
这话听起来非常刺耳,祝潼终于知道叶佩是特地过来找茬的。大学的时候,叶佩暗地里中伤过她多少次,她都心里有数,不过没有追究罢了。叶佩那些不入流的小手段,祝潼还不屑浪费时间教训她,以免变成跟她一样的小心眼。
这么多年不见面,祝潼还以为她肯定会变得成熟一点、大气一点,不料她根本没有进步,还是跟以前那样心胸狭窄。把高脚杯放下,祝潼淡淡地说:“对啊。”
叶佩扬着下巴,语气有点不屑:“话说回来,你结婚的时候都没有请同学校友喝过喜酒,你老公怎么忍心这样委屈你,怎么说你也是我们的系花呀。”
杜远虚咳了声,再次替祝潼解围:“祝潼跟她老公都很低调,场面这种东西,没什么好在意的。”
蔡茵茵也说:“你让潼潼应付这么多宾客,还要满场子地微笑敬酒,还不如让她去死。”
祝潼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她的手指在杯壁打转,等蔡茵茵说完,她才抬头:“你好像对我老公很感兴趣,要不这样吧,我把他叫过来,好让大家也认识认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