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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湄为了分散小皇子的注意力,叫了两个丫鬟,陪他一起玩起了奶奶创造的那些棋牌游戏,有些小皇子在宫中玩过,有的没有玩过,大家都是同龄人,一玩就玩熟悉了,小皇子也没刚开始来的时候那么情绪低落。
只是没过一会儿,李湄就捂着脸不忍心看了。
“为什么又是我出局!你不是说你第一次玩吗?”
小皇子丢下手中的“大理寺卿”,很坦然地点了点头。“我是第一次玩啊,可是你说谎了,所以我就把你抓住了啊。”
“为什么说我说谎!我伪装的这么好!”李湄看着手里的“小偷”,不服气地问他。
“因为你说平民不可能知道真相,但是……”
小皇子说了一番分析,然后点了点他的大理寺卿。
“所以我就诈了你一下,你就跳出来了啊。”
“不带这样的!”李湄揉了揉眼睛,“怎么一直输!”
一旁戳着毛衣的花嬷嬷笑了笑,看了看屋子里的漏刻。
“皇子殿下,亲亲,该睡觉了。”
“他们为什么喊你亲亲?”小皇子看着李湄。
李湄的脸微微的红了红,“我奶奶给我取的小名就是亲亲啊。”
小皇子愣了愣。
“哦,我没有小名。”
两个小孩大眼瞪小眼,李湄不知道该怎么接。
“我皇祖母得病很久了,连我是谁都认不得。”
“哦。那好可惜。”
“我母后母后喊我平儿,不过好像不是小名。”
“也……也算吧?”
“其他人都喊我小皇子殿下。”
“……”李湄词穷。
小皇子吐完一大堆以后,伸了个懒腰。
“我困了,你困不困?”
咦?
刚才不还在讨论小名吗?
……
难道我和同龄人不在一起玩太久,脱节了?
花嬷嬷带着几个下人亲自给两个孩子洗漱完毕,脱到只剩中衣,准备将他们送上床。
只是到了要上床的时候,小皇子看了眼挂满玩具布偶的床幔,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李湄。
“我们睡一张床?”
“是的,殿下,齐邵和李国公吩咐你们同进同出,形影不离。”
“可是我是男孩,她是女孩啊?”
‘可是看起来像是你是女孩,她是男孩啊。’
那暗卫扫了一眼两个孩子,心里暗暗吐槽。
“殿下,你们还小,暂时……”
“男女七岁不同席!”
“殿下……”
“你到底睡不睡啊?”李湄困得直揉眼睛。平日到了这个点,她早就上床了。
“可是你是女孩子,我是男孩子啊。”
“啊?有什么区别吗?”小李湄一把抱起还在床边挣扎的小皇子,将他抛到了自己大床上的棉被里。
小皇子只觉得脚下一空,然后一个软软的手臂环住了自己,再后来就落到床上了。
一抬头,满头顶的小猪小鸭都咧着嘴在嘲笑着他。
李湄蹬掉脚下的丝履,利落的上了床,又扒了小皇子的鞋子。整个动作三下五除二,快的让人目不暇接。
“到了该睡觉的点了就要睡觉啊。我们又没有睡一床被子!”李湄一手按住想要爬起身的小皇子,“你也别挣扎了,我按住我哥哥,我哥哥都起不来呢。”
“亲亲,我要是和你睡了一张床,我就要娶你的!”小皇子牢牢记着母后的话。
‘任何女人都不能爬上你的床,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谁在你的床上,你就要娶谁。若是一个坏女孩,就会发生很可怕的事。’
虽然亲亲看起来不是个坏女孩,但万一要发生了很可怕的事呢?
“现在是你和我睡一床。”李湄打哈欠打的眼泪都出来了,“按你的说法,应该是我娶你才对。”
“咦,还可以这样吗?”小皇子扭动了几□子,愣是没有起来。
“啊,是啊,你是被逼的。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这么说吧。”小李湄从小耍无赖耍惯了,贴身伺候的下人都已经习惯了“是小姐逼我的”这样的说法,早就见怪不怪了。
小皇子想了想,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
好像又有哪里不对。
不管了,好困啊。
若是母后问起来,就说是自己是被迫的吧。
两个孩子睡到了半夜,李湄做梦梦到自己在胸口碎大石,然后一下子吓醒了。
再一看,小皇子滚到了自己的身上,一只脚正对着自己的脸。
他们虽然睡了一张床,但没有睡在同一头。李湄自小时候睡觉老掉到地下以后,家里人就想了个主意,用被子将她卷起来睡,过了几年后,李湄睡觉就是直挺挺的,再也没有胡乱动过。
可小皇子有个怪癖,白天里乖得要命,一睡起觉来就满床滚。楚睿甚至为了儿子造了一张巨大的床,床边还有边沿,就是为了担心儿子晚上睡糊涂了掉下去。
因为李湄睡在外边,所以小皇子一滚身子一叉脚,直接就摞在李湄胸口了。
李湄半夜被弄醒,基本上就很难再睡着了。
她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一看小皇子睡得正酣的脸,气也就消了个干净。
这么好看的小人,到哪里找!
就算把脚踩在她脸上,她也不能生气啊!
屋子里有值夜的暗卫,见李国公的女儿咕噜一下爬起来,连忙准备过去看个究竟。
但只是下一刻,他就继续把自己隐藏在柱子后面,没有伸头了。还让屋子里其他暗卫不要动,继续守夜。
李国公的女儿正在玩小皇子的脚丫子呢。
李湄正坐在床上伸出自己的脚,然后放在小皇子的旁边研究。
为什么他的指甲是半月形状的,她就是方的?
为什么他脚那么胖,自己的就这么瘦?
为什么他脚下没有足弓,自己的弯的像是月牙?
李湄捧着小皇子的脚,痴痴的找着答案。
最后她甚至把鼻子凑上去闻了闻,再闻了闻自己的。
还好,他的不香,自己的也不臭。
为什么娘不能给她生个小弟弟呢?
娘说前几年奶奶去世了,所以不能生。
虽然不知道奶奶去世了和不能生弟弟有什么必然联系,但看在奶奶也是家里人的份上,她就大度的接受了这个说法。
如今看到长得这么漂亮的小皇子,李湄森森的觉得她娘实在是太不给力了。
花嬷嬷说她是爹爹把自己放到娘的脚底,然后从肚子里生出来的。
娘和爹爹现在是不是天天都穿袜子睡觉啊!
李湄正在扒着小皇子的脚冥思苦想孩子到底是从哪个部分进去的,忽然听到了外面传来的一阵阵嘈杂的声响。
屋子里立刻有两个暗卫闪身出去看个究竟,其他的暗卫命令点起烛火,外屋的下人们鱼贯而入,整个卧房瞬间灯火通明。
声响越来越大,还夹杂着叫声。
这么亮,睡得再熟也会醒了。小皇子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张开眼。
“亲亲,你抓着我脚干什么?”
李湄光顾着听动静了,没注意手还在小皇子的脚上。
“你把腿放在我肚子上!我觉得沉,所以拿开的!”
李湄一慌,恶人先告状。
小皇子知道自己睡觉的坏毛病,他娘都曾经被他踹过肚子,当下立刻不好意思的缩回了脚。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一旁看完了整个事情经过的暗卫们噗嗤噗嗤声不绝,李湄瞪了他们一眼,骄傲地抬起头对着小皇子说:
“嗯,我接受你的道歉。”
暗卫们笑的更厉害了。
正在小皇子莫名其妙、李湄心虚不已,暗卫们笑声轻松的时候,屋子里的房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身甲胄的李锐走了进来,对着屋子里的暗卫说道:
“项城王带着一群不明身份的人持着武器闯进了信国公府,叔父要我们先行离开。”
“项城王?为什么他会来?”
暗卫首领马上一指外面,几个暗卫出去收缩队伍,又有几个暗卫蹭蹭的上了屋子外的树,观察外面的动静。
“不清楚。还有,皇宫起了大火。”李锐一边说,一边催促两个孩子赶紧穿上衣服。李湄蹭的下了床,叫下人拿她的绒线衣和羽绒夹袄来,又蹲□子,给小皇子穿鞋。
“你别愣着,下来穿衣服啊!有坏人打进来了!”
小皇子起床就是有些愣呆呆的,听着李湄吩咐的话,点了点头,然后眨了眨眼。
“我不会自己穿衣服。”
李湄差点撅倒。
他们家孩子都是自己处理贴身衣物的。据说是她祖母传下来的规矩,不准娇生惯养,除非还不会拿筷子,否则不准让下人伺候进食。
“你怎么这么笨啊!”小李湄干脆把丫头递过来的衣衫先给小皇子套上了,然后再去拿后送来的衣服穿上。
花嬷嬷一直在屋外守着,见家将成功把闯府的人拦在了前院,这才返身进屋。
一进屋,她便看到小皇子穿着棉袄棉裙傻乎乎的站在地上,而小李湄穿着一身裤装正在拿着屋子里的小弓和箭桶往身上背,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两位小祖宗,好了没有?我们要动身了。”
李锐一把抱起小皇子,李湄跟着哥哥出了门,临到门口想了想,又回屋把墙上挂着的木刀拔了出来插在腰间,飞快的跟上了队伍。
一出门,北面的方向红光映天,更有浓烟滚滚,乘着冬日剧烈的北风往内城飘来。
皇城在北,内城环绕皇城。
这是京城随便哪个小孩都知道的格局。
“下雪了吗?”
李湄伸出手,好奇的抓了一把面前飘着的东西。
是灰烬,不是雪。
小皇子一看见漫天的火光,霎时间清醒了过来。
父皇!母后!太子哥哥!
“李锐!快带我回宫!”
作者有话要说:没错,李湄是颜控。而且是动手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