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寒觉得,最难以想象的便是崔敏竟然是虞贵妃的外女儿,可这曾关系却让他以后不能安心的用崔敏了。虽然虞贵妃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认回崔敏,可是凡事总有个万一,万一虞贵妃发现他利用崔敏,那么有些事情便是不好说了。
虞贵妃信任他,他们既有亲眷关系,又相当于是同盟,既然如此,傅时寒也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
大抵是察觉到傅时寒有心事,阿瑾请他登门做客,最近傅时寒真是忙的不得了,虽然还未出正月,甚至没到正月十五,可是时寒已经忙的天昏地暗,阿瑾看他不过几日就消瘦了的身影,吩咐厨房为他炖了补品。
时寒自然知道阿瑾的心意,十分的感动,“到底是我们小阿瑾,旁人哪里知道我这苦逼的现实。”
阿瑾笑:“我这不看你可怜么?怎么?心思太多,都给自己压瘦了?”阿瑾这样问,时寒却不见一丝的烦恼,只含笑言道:“我明明是想念阿瑾,才为伊消得人憔悴。”
阿瑾做呕吐状,为伊消得人憔悴,这可能么?才没有人信好么?
时寒看阿瑾的动作,跟着笑了起来:“你也莫要想的太多,我最近忙着查一些大事儿。”
阿瑾吐槽:“不是所有事情对你来说都是小事儿么?大事儿?不可能吧?”
“怎么就不可能呢?我就不能有事儿,不仅有事儿,还是傅家的事儿。”
这般一说,阿瑾立时打起了精神,她看着傅时寒,问道:“傅家又出什么幺蛾子了?我听说,大年初一的时候傅老爷子进宫求见皇爷爷了。还是为了你的事儿,他最近的频率是越发的高了啊!”
其实这事儿还真是人人都知道,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也不当成一个有趣的事儿一个劲儿说了,不管什么事儿,都是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的,傅家这样,硬生生的将一个年度大戏变成了每年固定的狗血剧,无聊的紧。
时寒摇头,他想了一下,言道:“是虞贵妃那边找了我,想来你大抵不清楚,崔敏,竟然是虞贵妃的外孙女儿。”
看阿瑾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时寒继续言道,他详细的将当时的情形描述给了阿瑾。对于阿瑾,他向来都是百分之百信任的。而且,如若真的不用崔敏,也要有一个不用崔敏的理由,这个理由还是需要阿瑾来帮忙的。
阿瑾听完,震惊不已,她知道皇宫里的事情诡异难辨,却不知,竟是这般的百转千回,看虞贵妃那般的痛苦,那般的心疼那个死去的孩子,阿瑾真的从来没有怀疑过那根本就是李代桃僵的假皇子。
果然,这后宫之中,也是讲究演技的,不过阿瑾又一细想,又觉得未必就是他们想的那般。那个孩子是假的,可是是假的不代表虞贵妃对他就没有感情。人都不是木头做的。
沉思了半响,阿瑾言道:“那你需要我怎么做?”
时寒微笑,“我希望你能释出善意给崔敏,你很喜欢崔敏,你希望崔敏能够过自己的生活,而不是这样只为了崔家而来帮助我。”
阿瑾若有似无的笑:“我知道了。”
时寒笑:“我就知道,阿瑾一定能够把握好那个度和那个分寸。只要我们做的合适,崔敏不仅不会多怀疑,还会很感激你。”
阿瑾歪头,她其实挺不了解傅时寒这个人的。呃,说是不了解,其实又了解,说起来真是奇怪到极点。
阿瑾这般想着,认真言道:“时寒哥哥做事儿,为什么一定要让别人感激你呢!明明就是你在算计人啊!”
时寒无辜:“我说的是,希望她能够感激你,而不是感激我。你信么,我做再多,崔敏也不会感激我,在她心里,我是一个很可怕的形象,这个形象足以让她崩溃。正是因为我的形象很可怕,可怕到胜过当时称帝的齐王爷,所以当时她才会选择倒戈向我。不是她喜欢的赵谨言,不是她嫁过的齐王爷赵沐,而是倒向了我。前世我是害过他的,她很怕,这种怕促使她一辈子都不会相信,我是一个还有温情的好人。”
阿瑾不可置信的看着时寒,她声音大了几分:“温情的好人?时寒哥哥,你是基于什么样的心思才说出这样的话的?我能问问你么?你真的是认真的么?”
时寒挑眉,他上下打量阿瑾,打量够了,言道:“我为什么就不是认真的?难道你不认为我是一个温情的好人?”
阿瑾觉得,每个人都自己的认知都和这个社会对他的认知十分不同,傅时寒就是这样,他竟然完全没有开玩笑的言道,说自己是一个好人,这……
阿瑾语重心长:“时寒哥哥。你知道么?其实人都有对自己的期许。”
“然后呢?”傅时寒不在意的问道。
“然后你对你自己的期许就是一个充满温情的好人,可是你对你自己这个期许,和现实是完全不同的。你知道么?你所想象的自己的形象,那跟你自己根本就不找边儿。所以说,你对自己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啧啧,人最可怕的便是如此,对自己都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你说,你还能干啥啊!”阿瑾调侃。
不过这番调侃倒是让时寒更加无辜,他低声言道:“等到很久以后你就会知道,我真的是我所说的那样的人。温情的好人不等于对所有人都好的烂好人。而我做到了成为一个好人。就算是崔敏不认为我是一个好人,她也会认可,我虽然是个坏人,但是却是个对嘉和郡主赵瑾全心全意的人。为了嘉和郡主,他可以改变自己的习性,改变自己的原则。就是这么简单。”
阿瑾:“……”
有一种人,最善于往自己脸上贴金,说的就是这样的。
“你记得我的话就好。你要坚信这一点。”
阿瑾:“呵呵!”
阿瑾冷笑之后,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你说,赵沐的母亲很有可能是你父亲的姑姑,你的姑奶奶?”
时寒点头:“我正在调查,结果如何还未可知。如若我没出正月就出京,似乎不太妥当。我打算过完新年便是立刻出京去当初的瓦剌一趟。我要知道,当年他们嫁过来的那个阿依娃公主是怎么回事儿。”
时寒眼神坚定。
阿瑾看他如此,问道:“如若是,你要怎样;如若不是,你又要怎样。虞贵妃希望的,只是她的外孙子和外孙女平安,她之所以将这些告诉你,你想过原因么?她甚至没有对皇爷爷坦诚,这本就不合情理。”
时寒哪里转不过这个弯儿,他嘴边带着笑意,可是这笑意却不达眼底,仔细想来一下,他静静言道:“她希望,我能帮助她守护崔家,而与此同时,作为交换,她会告诉我这个关于傅家的秘密。因为她知道,我是有多恨傅家,纵然百善孝为先,可是我却仍是不能原谅傅家。我听从我母亲的话不会对傅家亲自动手,可是,这不代表别人不能做。而且……如若赵沐真的是傅家姑奶奶的儿子,那么,他们串通能做什么,就是不可揣测的了。”
阿瑾迅速的脑补出了一出夺嫡大戏,她看着时寒,言道:“当年的齐王爷究竟是怎么死的我们并不知道。但是我假设,假设当年的齐王爷是我皇爷爷逼死的。而后王妃殉情。那么,会所有人都不知道内情么?如若有个十分了解内情的人知道了一切,将这件事儿告诉了赵沐,所以皇叔才一派纨绔子弟的样子游戏人间,他是怕我皇爷爷将他也杀掉。”停顿一下,阿瑾喝了一口茶,继续补充道:“可是由于他这个没有什么作为的闲散王爷形象深入人心了。苏家却不愿意将苏青眉嫁给他了。中间经历了什么我们并不可知,可是结果就是,苏青眉嫁给了五伯父。”
时寒点头,示意阿瑾继续说下去。
“正是因为苏青眉嫁给了五伯父,皇叔才觉得,只有权势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于是,他开始筹谋皇位。当然,他是有帮手的,而这个帮手,我揣测便是作为他表哥的傅将军。傅将军手上有兵权,又因为当年傅夫人与皇上乱七八糟的事儿。呃,时寒哥哥,我不是故意说你娘亲坏话,我就是说他可能的想法。”阿瑾连忙解释。
时寒并不在意:“你继续说,我倒是想看看,你还能发散到哪里。”
“总之就是傅将军怀疑傅夫人与皇上,傅夫人又是因为救驾而亡。所以他也是恨毒了皇上。苏青眉的死,应该是压垮皇叔的最后一根稻草。两人联手,理所当然。如若按照崔敏若有似无透漏的讯息,前一世,你也是倒戈在他们那边的。那么他们成功也是很有可能的。当然,前世的时候,苏青眉也死了,所以才有不断苏柔的得宠,这一世,其实很多事情不同了,但是有些轨迹却没有变。苏青眉一样死死了,我想,你父亲与齐王爷的勾结,也一样是存在的。”
听阿瑾这般分析道,时寒鼓掌,他赞赏言道:“阿瑾真是个聪明的姑娘。”
阿瑾脸红,不过只那么一瞬间便是恢复正常,她含笑言道:“我说的,都是自己的揣测,未必就是真的,而且,你也一样能够想得到。虞贵妃不告诉皇上关于崔敏他们兄妹的事情,其实一则是为了崔家的人好,二则就是为了虞家。当年换孩子的事儿虞家全程参与,她不能将虞家放在火上烤,而至于崔家,在刑部尚书家长大的崔敏兄妹几个会比成为她的亲人更好。如若牵扯到她,那么便是复杂了。这是她不乐意见的。”
时寒揉着阿瑾的发,认真言道:“阿瑾真是长大了啊!确实,我也是这样的看法。”
阿瑾笑嘻嘻:“那就说明,我不比你差啊。我就时常说,谁说女子不如男。只要用心,我未必就会比你差,只是我没那个心思和你比罢了。我这人十分的豁达,不似你,整日的想着算计,所以说,人和人的性格不同,也造就了不同的际遇。”
时寒看她得意洋洋的小模样儿,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够了,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的独自……可还好?”
阿瑾纳闷,她根本就不知道时寒什么意思,揉了揉自己的小肚子,她点头:“我很好啊,也没有怎么样。”
时寒望天,阿瑾这丫头,真是一会儿聪明一会儿笨,你都是不知该说他什么才好了!想到此,时寒决定开门见山:“我是问,你的葵水……”
“啊!”阿瑾一个抱枕直接砸到了时寒的脑袋上,时寒不解的看她,“怎么突然就打人啊,我没怎么地吧?”
“你这个死色狼,竟然问我葵水的事儿,你还不是一个死色狼么?”阿瑾恼怒,时寒看了,只觉得好笑,一个气势汹汹,脸色绯红的小姑娘,当真是十分的好笑呢!
他无辜道:“我这不是关心你么?你还疼么?之前看你脸色苍白的样子,似乎颇为不妥当。可是太医说,女子那般,很少能够因为吃药痊愈,多是有了孩子,自行就好了。”他也是去问过大夫的好吧?
阿瑾觉得自己简直要昏过去了,傅时寒必然是不可能自己知道这些,而且他还说了,他问过大夫,哦,天啊。他问的是哪个大夫,自己不要活了,太丢人了。
“你是猪么?”
时寒挑眉:“你需要这样不友好么?”
阿瑾恨极:“我不友好?你干嘛四处宣扬我来葵水的事情?”
时寒微微侧了侧脸,垂下眼睑:“我又没说直说是你。”
阿瑾跺脚,拎着抱枕就再次冲向傅时寒,一通暴揍之后,阿瑾掐腰,此时她已经发丝凌乱,可是她才顾不得那许多,只想狠狠揍这个家伙出气:“你是猪啊!猪都比你聪明,你身边哪有什么女孩子,我是唯一一个差不多会来葵水年纪的女孩子好么?你这样,我如何是也好?我不丢人么?人家不用想就知道是我啊!以后我要怎么出去混?我高大伟岸的形象呢?你说,你给我说!”
时寒抱头,虽然被阿瑾走了,可还是表现了自己翩翩佳公子的形象,他认真言道:“你这人,惯是想的多。也许,人家根本就没往哪方面想。”
阿瑾“┗|`o′|┛嗷~~”了一声,再次冲上去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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