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的青葱气息,不似几年后入狱时的那个他,眉梢眼角只剩了狠戾冷漠,再不见一丝温情。
简陋的病房里乍然重逢于当年,还是曾经的少年姐弟,可恍然已隔一场生死。
莫如柳来不及因这悲喜而掉泪,因为炽烈的阳光当窗照着,弹/簧/刀的寒光刺着人的眼,她根本没有感慨的时间。
莫如柳再喝一声:“二松,你给我回来!”
少年置若罔闻,只管闷着头向外疾走。
莫如柳的手猛地拍在床头柜上,厉声道:“莫如松,你前脚走出这个门,我后脚就去跳河!”
莫如松猛然刹住脚步,恶狠狠地回头,瞅着他大姐切齿恨道:“你拦着我干啥,看看你自己的脑袋!那种畜生都不如的人你还要护着?!”
“你糊涂!我护着他干嘛?我是护着你!”莫如柳定定地看着弟弟:“就因为他畜生不如,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亲弟弟为个畜生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你明白吗?”
莫如松沉默了片刻,冷冷道了一句:“我不在乎”。随即伸手从衣服内袋里摸出一个信封撂在床上,
“这里头是一千块钱,你拿着交医药费。你的学费看来我是帮你凑不上了,你再自己想想办法吧。”
说毕,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莫如荷已经吓傻了,站在那里下意识地想要拉住他哥,被他哥伸手一扒拉就甩到了一边。
莫如柳从床上猛地蹿下来,两臂下死劲儿地抱住她弟,口中道:“非要去是吧?行,让姐去,你留下!
小弟还小,三荷没用,妈身体也不行了,你现在是家里唯一能顶得起事儿的男人了知道不?你要是也有个三长两短,咱妈第一个就没法活了,这个家也就彻底完蛋了!姐一个女的也没啥大用,死了就死了,你得留下来扛着家!”
一边说,一边从莫如松手里奋力抢下弹/簧/刀,嘴里喘着粗气,趔趔趄趄就要往外走。
莫如松气得暴跳如雷,又不敢使蛮力从她姐手里夺刀,怕伤着她姐;又不能就这么看着她姐去找老混蛋拼命——就这个样儿还拼命去呢?走路都走不了,不倒翁似的一走一趔趄,出门就得躺地上。
莫如松急怒攻心又无计可施,只咬着后槽牙在原地打转,忽一眼瞅见莫如荷扎煞着两手在旁边不知所措地抽泣着,气得他一巴掌就啪了过去:
“你是死人哪?!看不见大姐站都站不稳了吗?还不过去拽住她!跟你们女人真是没脾气了我……!”
莫如荷慌得忙不迭跑过去搀扶住莫如柳,急得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白着脸小声哀哀地恳求她:“杀人要枪毙的……大姐你不要出去……”
莫如柳哪里会去真的杀人,不过是做个样子。好不容易重生回来,她的命金贵着呢,岂能为了一个畜生而白白地葬送掉。
折腾了这么一出,她的头痛得厉害,心慌气短冷汗直冒,因向莫如荷虚弱地笑笑,道:“三荷,你去外面守着点,有人来吱一声。我跟你二哥要说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