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越说越兴奋,简直手舞足蹈,“自成,如果趁着夜色,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大人所言甚是,”李自成觉得梁文成在军事上也不是外行,至少不像伍少陵那样,出了问题只会六神无主,“蒙古人不善夜战,他们以肉食为主,大部分士兵都有夜盲症,正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夜盲症?”梁文成打算夜袭,只是增加军事行动的隐蔽性,哪知道什么夜盲症,这个李自成,总是会带给人惊喜,幸好他不是蒙古人。
“就是夜晚看不清东西,无论打仗还是跑路,比瞎子也强不了多少,只能完全依靠战马了。”李自成对蒙古人的夜盲情况,只知道个大概,也不敢说得太过肯定。
“真的?那他们不会点起火把吗?”
“在茫茫夜色中,火把也照不了多远,而且,火把还会成为我们追踪的目标。”
“嗯,”梁文成点点头,思索片刻,忽然想到一事,“自成,要炸毁一座城门,三百斤火药足矣,为何向卫里讨要一千斤?难道准备从不同的城门同时发起进攻?”
“士兵才数百人,能集中力量攻破一座城门就不错了,”李自成微微一笑,“其余的火药,乃是送蒙古人一程——他们不是患有夜盲症吗?”
“自成的意思是……”
“蒙古人一旦逃出伏羌堡,必定西去,属下在蒙古人脱逃的路线上,预先埋下火药和骑兵,那时,”李自成顿了顿,学着梁文成的口吻,“惊天动地的爆炸,后面追兵甚急,夜色中换不择路,前面是一片马蹄声与喊杀声……大人,我们的骑兵虽然比不上蒙古人,但痛打这些落水狗,应该没有问题吧?即使不能杀伤大半,但吓得他们半年不敢东侵应该没问题吧?”
“自成……”梁文成的声音都变了调,“蒙古人连番遭到火药的打击,不被震死也被震聋,加上我们的骑兵冲杀,他们又看不清路径……自成,我要参加这次伏击。”
“大人,”李自成依然云淡风轻,“这只是最好的结果,如果能将新入伙的士兵训练成型,方可腾出骑兵设伏,否则,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蒙古人来旅游一趟了。”
梁文成像个毛头小子似的,已经被李自成描述得热血沸腾,黝黑的脸庞更加暗黑了,“自成放心,从下午开始,我亲自督促士兵们加强训练。”
李自成轻笑,“大人明鉴,此事急不得,这些士兵都是懒散惯了,积习难改,还是大人说得好,打一巴掌,再给两颗蜜枣,也许效果更好。”
“自成,原来你早算计好了……”
“大人,属下真的没有隐瞒大人什么,战马的事、复堡的事……”李自成心道,连所有的计划都说了,你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只是属下对这些士兵的战斗力没底,故此多做几分预案,万一情况有变,也好及时调整,大人,属下现在压力山大呀!”
“总算你没有欺骗本官,”梁文成用手指着李自成的鼻子,“练兵的事,我就不管了,但伏击蒙古人,我一定要参加,哪怕是作为一名普通的士兵。”
“大人是前线职位最高的军官,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李自成又好气又好笑,这个梁文成,还真有些……“大人只需坐镇指示,冲锋陷阵的事,还是交给军士们吧。”
这几天的训练,几位军官要讨好李自成,自然格外卖力,士兵们亲眼看到李自成杀人立威,再也不敢拿训练当儿戏,加上每天白面馒头管饱,又有刘云水的那个百户作为样板,训练也是有模有样,到第八天的时候,李自成与梁文成商量,一致决定伏击蒙古人。
镇海堡内只留下一个百户镇守,五个步兵百户以李过为首,辰时出发,李自成也将随着这路主力出征,而刘云水的骑兵,则要晚上一个时辰出发,虽然李自成好说歹说,梁文成就是不听,只得由他随着刘云水的骑兵出发。
“云水,梁大人身份精贵,无论如何要保护梁大人周全。”临出发时,李自成叮嘱刘云水。
“大人放心,只要梁大人肯……”刘云水眨巴双眼,“可万一梁大人偏要冲锋陷阵,当时战场混乱,天色又黑,属下……属下也无法约束梁大人。”
李自成只得摇着头苦笑,这个梁文成,非得要亲手斩杀蒙古人,“无论何时,必须有两个小旗的士兵,护卫在梁大人左右。”
“属下明白,属下一定护卫梁大人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