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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波折, 有坎坷, 可这一年, 一切都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陆西洲学会了用拐杖行走, 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也偶尔独自去外面走走。
更重要的是,他的厨艺在这一年里可以说是有了飞跃性进展,每每忙碌后回到家,许南风总是能看到暖黄的灯光下,陆西洲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等着她。
所有的辛苦都在看到他的那一瞬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干劲十足, 这一年, 粉丝数一路攀升到三百万,成了名副其实的微博大V。
而最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来源于这一年年底。
陆淇打电话来说,她的导师,兼美国骨科业界首屈一指的医生说新的研究成果表明, 陆西洲的情况有了愈合的可能。
于是, 这年年底,他们没在A市过。
许南风带陆西洲去了纽约,这位医生开的医院。
由陆淇引见, 双方会面, 医生透彻的了解了陆西洲的病情。
经过讨论,医生给出了结论——需要重新手术, 但必须知道的是,这项手术风险极大, 做的成功,陆西洲有可能站起来,做的失败,可能,要截肢。
孰轻孰重,是否进行手术,需要陆西洲自己权衡利弊之后做决定。
就如同背水一战,赌上性命,只为一个不确定的可能。
但陆西洲没有迟疑。
一辈子瘫在轮椅上,已经是最坏的结果,有一丝站起来的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而陆淇和许南风,完全支持他的决定。
手术定在了年后初六这天。
六六大顺,只为图个吉利。
虽然听起来很迷信,但确实是一种心理上的安慰。
初六,早上起来,阳光明媚,驱散了空气中的湿冷。
也驱散了人心里的湿冷。
手术时间定在八点。
由陆淇导师亲自主刀。
早八点,有护士过来,推着陆西洲去手术室。
家属签字后,退出手术室。
医院的长廊幽深黯然,两边置了两排长椅,上面零星的坐着些在此休息的家属。
陆淇和许南风在长廊外坐下。
不多时,头顶的灯,亮了,显示的字眼是手术中。
手术开始了。
脑海里的那根神经渐渐紧绷起来,一下一下扯着人的心绪。
许南风感觉心口沉重的厉害。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紧张和忐忑。
陆淇伸手攥住了她的手。
两人的手指一片冰凉,相互捂着,却也渐渐温暖起来。
这场手术的时间有些久。
中午十一点,许南风把有些酸痛的眼睛从手术室的方向挪到陆淇有些发白的面上。
“饿了没?”
陆淇摇摇头,明显不再状态。
而许南风,也比她好不到哪儿去。
根本没有吃饭的胃口。
随着手术时间的延长,脑海里那根弦,几乎绷到了极致。
越是拖的久,便越是令人不安。
头顶上方的那一抹红,刺的人眼睛都疼。
沉默半晌,许南风安慰陆淇,也安慰自己:“会没事的。”
“嗯。”陆淇的声音低到几不可闻。
气氛凝重的可怕。
这种状态,足足持续了一个小时。
中午十二点,那红灯闪烁了一下。
手术完了。
陆淇和许南风几乎是猛地站起身来,快步朝手术室走去。
那扇门,缓缓开了。
大开时,许南风看到了里面躺在病床上的陆西洲,头顶挂着点滴,脑袋带着手术帽。
医生走上前来,摘下口罩。
面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陆西洲还醒着,因为全麻的原因,只睁了一双眼,有些茫然的看着天花板。
陆淇和许南风站在病床前,心口发涩,却强忍情绪。
医生看向两人:“现在看来,手术还算成功,接下来进入观察期,注意,一会儿三个小时内千万不要让病人睡着。”
还算成功……
这四个字就如同一种救赎,撤下了两人心头所有的煎熬。
那些害怕,那些忐忑,那些不安,在这一瞬,全部变成欣喜。
两人相拥,眼泪终于畅快而欢欣的掉下来。
护士帮忙把陆西洲送回病房。
陆淇和许南风和他说话,让他尽量保持清醒。
全麻的情况下,病人立即进去睡眠状态,因为麻醉药物的后遗效应可以使病人再度处于麻醉状态,从而导致呼吸抑制,或是反流误吸,会造成生命危险。
陆西洲也在凭着残余的理智拼命挣扎。
三个小时的煎熬,他的眼皮变得又红又肿,终于,在最后一秒,许南风把毛巾放到他眼睛的那一瞬,沉沉睡去。
术后,为期一周的观察,没有任何不良反应,手术相当成功。
在许南风的精心照顾下,陆西洲恢复的很快。
一个月后,他已经可以坐在轮椅上上下床。
医生说,可以回家休养了。
许南风没滞留太久,毕竟,工作缠身,而且,这场手术,几乎耗尽了去年的大半收入,是时候回A市了,再住下去,住院费都该交不起了。
两人打道回府。
陆淇没跟着回来,医院里正值缺人之际。
临行前,医生练了许南风一套按摩手法,据说,对陆西洲的恢复有很大帮助。
第二日,许南风办理了出院手续,带着陆西洲回程。
……
医生的嘱咐她进行的很好,只是……
手术后三个月的某一天,夜晚,她照常给陆西洲按摩。
手掌从脚踝以上位置一路往上,直到大腿根,轻柔慢捻。
陆西洲的腿忽然变得紧绷绷的。
“哪里不舒服?”许南风手掌一顿,担忧的看着他。
陆西洲抿了唇,眼底有隐忍,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点……痛苦?
可他摇了摇头:“没有。”
他不舒服的地方,没脸说出来。
许南风松一口气,继续给他按摩,并语重心长的教育他:“你要放松,肌肉放松了,按摩才能发挥最大作用,每天都这么紧张怎么会有效果?”
“……”
放松?
她软绵绵的,柔若无骨的双手在他腿上摸来摸去他怎么放松?
他是腿残了,又不是萎了。
更何况,给他按摩的人是许南风。
他看她一眼:“要不然,今晚就到这儿吧。”
“这才按摩了几下?这样是好不了了。”
许南风无视他的要求,继续按摩。
按摩着按摩着,她发现他的腿更硬了,跟铁一样。
哦,不,不止是腿,还有,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
许南风看着陆西洲双腿之间以肉眼可见速度迅速膨胀起来某物。
妈的,辣眼睛。
按不下去了。
她收了手,感觉脸上阵阵发烧,有些羞赧的看着他:“陆西洲,你做什么!”
陆西洲抬头,无辜的看着她:“你刚刚,不小心碰到它了……”
“……”
碰到就碰到了,干嘛还要说出来?
她不要脸的吗?
许南风愤愤的瞪着他,半晌,挤出一句:“流氓!”
这话说完,她立刻转过身,一溜烟,跑了。
陆西洲: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陆西洲没想到,因为他这次的没能忍住,彻底失去了让许南风帮他按摩的机会。
第二天,同一时间,他躺在床上翘首以盼时,许南风走过来,十分无情的看着他:“以后你自己按摩吧。”
从此,陆西洲失去了这项福利。
他在床上等了几天,都没等到许南风心软,他才意识到,这是真的。
只能自力更生。
恢复的慢了下来,时间自然延长了。
第五个月时,他的腿才完完全全有了知觉。
只是,依旧无力。
医生说过这种情况,这时候的他,需要大量的锻炼。
陆西洲开始在拐杖的辅助下用脚走路。
第一天下地时,他把自己摔的鼻青脸肿。
第二天时,摔了胳膊,手肘擦破很大一块儿。
第三天时,摔了下巴。
第四天,许南风擦过药后,跟他说,以后等我晚上回来扶着你练。
可他等不了。
这是第三个年头了,彼时的时仟刚刚登上了A市服装界龙头老大的位置,再等,时仟该做大坐稳了。
他没听。
整天整天的练习。
然后八月份的某一天,当许南风回到家,看到了拄着拐杖走的四平八稳的陆西洲来给她开门。
他凭着自己,做到了。
他证明给她看了。
她现在门口,看着他重新高大的身影和挺直的脊背,欣喜的落下泪来。
这只是个开始。
从这以后,陆西洲学会了单身用拐杖行走,甚至,是做饭。
他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
有时候会替他觉得辛苦。
她见过他掌心的茧,一层盖着一层。
也见过他腋下的红痕,磨破又愈合。
而最让她心疼的,是他脚掌一次一次挑破的水泡。
可她想,一切都值得。
总有一天,当她披星戴月的回到家,会看到他如青松一般现在门口。
不需要任何支撑的。
笔直平稳的。
骄傲的。
站在她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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