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买不到什么东西。但还是有许多人拿不出或者是舍不得,都城外一里处的山坡上,搭了大大小小的棚子,破破烂烂的,远远的看去如难民窟一般。
马车很快到了门口,官兵一把掀开帘子,里面只有张采萱一个人,边上放着两包安胎药,就什么都没了。
他们顺利入了城,和去年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除了巡逻的官兵多了些,街上走着的人神情麻木了些,补丁多了些……到底没有去年街上热闹和生机,显得死气沉沉。
当然,也有衣着光鲜带着丫头随从的贵女和贵公子,他们的光鲜衬得普通百姓越发落魄。
到了布庄门口,秦肃凛扶着张采萱下马车,此时的他唇抿得极紧,显然心情不太好。
都城果然不一样,不仅有细腻的布料,也有各种皮毛,秦肃凛照着好的挑了些,价钱也高,看得张采萱直心疼。马车沿着街上又逛了一圈,秦肃凛又买了些布料和皮毛,又去粮铺里买了盐。
都城的粮铺倒没有人数限制,只是每人只能买一斤粮食,差不多只够一个人吃一天。所以,粮铺卖粮食的地方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秦肃凛拿着两罐盐扶她上马车,低低道:“采萱,以后……大概要乱起来了。”
看着远远的走过来的官兵,张采萱轻声道:“别说了。”
都城里这样,酒楼里坐的都是身着绫罗绸缎的贵人,细布衣衫的人极少,真的是两极分化。
张采萱觉得没必要进去吃饭,两人买了个饼子打算回家做饭吃。
出城时,官兵对于他们马车里满满当当的东西似乎并不奇怪,只看了一眼就放行。
张采萱发现,他们对于铁制的东西似乎很敏感,马车排队出城时,她就看到行人那边官兵对一个买了铁锅的老人再三盘问。
马车路过城郊的那个土坡时,张采萱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秦肃凛也往那边看,低声道:“进去坐好,别摔着了。”
今天发现有孕,本来两人都很高兴,但是现在都有点低落。
都城都这样,外头还不知道如何呢。更何况,这才九月中,去年的粮食一般都够吃到现在,已经到都城的这些人,应该就只是附近这几个城过来逃荒的百姓,以后说不准会更多。
一路沉默回了村,秦肃凛将张采萱扶下马车,道:“你进去歇着,我先去拆马车,然后就帮你做饭,这么半天过去,你都没吃什么东西,这样不行……”
秦肃凛如今越发絮絮叨叨,唠叨个没完。
他罗嗦起来,也冲淡了方才两人心里的沉重。
张采萱沉重的心情好了些,笑道:“我知道了。”
进了厨房,早上走前熬的粥因为走得急此时还在锅中,温了半日,很是粘稠,这样的天气再不吃就该不能要了。
张采萱打算炒鸡蛋吃,刚刚拿出来,秦肃凛就进来了,拿过她手中的鸡蛋,“我来。”
张采萱也不抢,只在一旁打下手,偶尔陪他说说话。
厨房烟火气里满是温馨。
炒了一盘鸡蛋,还炒了刚刚带回来的肉,没买多少,这样的天气根本不能放,隔夜就要臭的。
秦肃凛拿出那块肉时,叹气,道:“天热了也不好,要不然我们可以多买点。”
张采萱含笑,“天冷了也不好啊!到时候想买的买不到。”
这也是事实。
吃饭时,秦肃凛帮她夹菜,看了她几次,伸手握住了她的,眼神柔软,“采萱,我好像还没有跟你说:你有孕,我很欢喜。”
张采萱脸上瞬间绽开笑容,“我知道。”
她放下筷子,另一只手反握住他的,“我知道你很欢喜,我也很欢喜,以后我们就有孩子了。”
秦肃凛眉眼柔和下来,不复往日的严肃,轻声道:“我会照顾好你们的,我能摸摸吗?”
张采萱闻言失笑,“现在摸到的只有我的肚子。”
秦肃凛无奈笑了。
张采萱有孕的消息,并没有刻意对谁说,他们平时和村里人来往不多,也没有特意需要告知的人。
就在他们回来的当天夜里,张采萱夜里醒来,浑身冰凉。她伸手摸了摸边上,秦肃凛已经不在,心里一慌,正想坐起身就听到黑暗里传来柜子打开的声音。
秦肃凛的声音从声响处传来,“采萱,你醒了?我拿被子,你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