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字如出一辙?就像是一个人写出来的。”
“不会吧?难道刚刚晋王妃提笔前并不是思考怎么应对,而是在观察北戎太子的笔迹?!”
“这么短的时间居然能临摹得这般肖似,简直就是天才嘛!”
仿佛清水注入油锅,殿内顿时炸开了锅,多数都是对君绮萝的赞美之词。
众人看着君绮萝的眼神,近乎炽热。只是立即的,那些年轻的男子便感觉到有一道芒刺刺在身上,顺着视线望去,见到竟然是晋王在拿眼刺他们,立即的缩了缩脖子,识相的隐藏起眼中的灼热来。这晋王太霸道了,连表现出对晋王妃的喜爱都不行!
看着殿内的场景,文妃、纳兰明珠之流气得险些咬碎一嘴银牙,最后想到北戎太子是让她对对子,又不是比写字,她们便又存了看好戏的心理,等着君绮萝出丑。
殿内的气氛被君绮萝推得老高,然而她分毫不受影响,笔走龙蛇,不过须臾就搁下巨笔。
“红娘子,插金簪,戴银花,比牡丹、芍药胜五倍,苁蓉出阁,宛若云母天仙。”有人念道。
“两幅字几乎看不出是两个人写的,不错不错!又以草药对草药,辅以相同的手法,对仗工整,妙妙妙!”侯敬年捋着胡须点着头,看着地上的对联,满眸赞赏。
“多谢侯祭酒夸奖,微末技艺,不足以道。”君绮萝对侯敬年的方向微微倾身,算是晚辈对长辈的尊重,却是气惨了龙澈和太后。这分明是把侯敬年一个臣子与他们同等对待啊。
文妃又想作梗,被她身边的香妃拉了拉衣袖,立即想到刚刚的事,便紧闭着嘴,生怕自己不小心又骂出来,惹一身骚。
侯敬年吓了一跳,赶紧的避开一边道:“晋王妃此举折煞老夫了。”
“侯祭酒为本王妃和阿胤的婚礼做司仪,我二人因为太忙还不曾登门道谢,本王妃此举权当对侯祭酒的谢意吧。”君绮萝说着对侯敬年再次倾了倾身。
见君绮萝这样说,侯敬年也不再躲避,笑着道:“既然晋王妃如此客气,老夫便心安理得的受了。”说着转向北堂野,“北戎太子,不知对我国晋王妃的应对可还满意?”
“啪啪啪!”北堂野连击三掌,然后将玉箫递给君绮萝,勾唇笑道:“晋王妃的应对,孤满意极了,这玉箫便是晋王的了。”
那玉箫上的颜色,在经过这许久之后,竟然还是一片血红的颜色,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恢复成最初莹白玉润的模样。
“多谢北戎太子了。”君绮萝神色淡然的接过来,嘴上说着感激,心里并没有多感激北堂野。那是她赢得的东西,自然收得心安理得。
她坐回座位,转手就将玉箫交到龙胤的手上。
龙胤眉开眼笑的接过玉箫,取出锦帕擦拭着箫身,似乎要将上面属于北堂野的痕迹擦拭掉。这是阿萝为他赢来的礼物,怎能留有别的男人的痕迹?这玉箫从此以后只属于他,除了阿萝,任何人都摸不得!
北堂野看着龙胤的举动,嘴角狠狠的抽了抽,觑了龙胤一眼,勾起一抹笑道:“晋王妃,孤还有个不情之请。”
君绮萝睃了他一眼道:“看在北戎太子大方了一把的份上,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本王妃会考虑的。”
“不过分,一点也不过分。”北堂野说着走向君绮萝写下的那幅对联,小心翼翼的卷了起来道:“这幅字深得孤的喜欢,便送与孤吧!”
龙胤蹙眉欲拒绝,君绮萝拉住他,对北堂野莞尔一笑道:“北戎太子既然喜欢,拿去就好了。”
“多谢晋王妃。”北堂野故作郑重的道了谢,然后又收起自己的那一幅,坐回了座位上。
“好了,众臣工都回到座位上吧。”龙澈将一众人等遣回座位坐好,扫视了一周道:“在晋王妃的水云笛取来之前,可有人愿意表演才艺,为太后贺寿?”
君绮萝闻言眼睛一亮,不怀好意的看向罗欣儿道:“太子妃的琴艺乃是我东陵一绝,在中秋宴上弹奏的《凤求凰》让臣妇记忆犹新,不如先让太子妃抚琴一曲,为太后贺寿吧。”
太子妃说起来就是太后的长孙媳妇,由她为太后抚琴贺寿再适合不过了,是以众人对这个提议很是赞同。
皇后与太子龙肃炀却被君绮萝一番话弄得脸色一变。
不是因为君绮萝提到了《凤求凰》而起的反应,而是这个罗欣儿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罗欣儿,根本就不会抚琴,又哪里来的琴技一绝?这一弹,肯定得露陷啊!
罗欣儿看了君绮萝一眼,低下头不再看周围的人,只是桌下的手因为心焦而绞在了一起。
他们的反应,在众人看来,只不过是因为上次的事给太子带来的羞辱,但是君绮萝和龙胤却是从中看出了问题来。
今儿的罗欣儿太过安份也太过安静了,安静得就像是一只布偶坐在那里。
一个人的性格或许会变,也或许她受了太子和皇后的压制变得表面安份。可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感情,特别是罗欣儿爱了阿胤十多年了,在三年不曾见过阿胤的情况下,都能当众抚琴表心迹,那份爱意是不可能在短短十多天就消磨殆尽的!再说阿胤的容貌本就出众,她偶尔望过来的眼神中却没有半点波澜,这根本就说不过去!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太子妃是假的!
在狩猎场的时候,他们最后一次见她是在第一晚的篝火晚会后,之后便再也不曾见过。更是在他们跳下山崖后都没有出现,婚礼亦然,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不过对于真正的罗欣儿去了哪里,君绮萝并不感兴趣,是以也不怎么纠结她是死是活。
北堂野望向皇后,嘴角挂中一抹玩味的浅笑。
皇后斜了北堂野一眼,此时心里简直是怨死君绮萝了,要是这个假罗欣儿的身份被暴露,太子的位置也坐到头了。这是为他们出了一个大难题啊!
“怎么,为哀家抚琴让你不乐意了?”太后本就因为当初龙肃炀非要让罗欣儿做太子妃而寻死觅活的事,对罗欣儿不是很喜欢,是以见她迟疑,语气遍不怎么好。
皇后到底是皇后,很快冷静下来,对罗欣儿传音了几句之后,便笑着道:“欣儿,既然晋王妃提议,你又是咱们东陵琴技最好的,便为太后抚琴一曲吧。”
“儿媳遵旨。”罗欣儿低着头撑着桌子就要站起来,手却不小心碰到桌边的酒杯。
玉质的酒杯咕噜滚到地上,发出清脆的脆响,她吓得脚下一滑又跌坐在地,手好巧不巧的撑到酒杯上,只听“咔嚓”一声之后罗欣儿痛苦的痛呼着,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
这一系列的动作发生得太快,让周围的人都傻了眼。
龙肃炀并不笨,快速的抓过罗欣儿的手,既心疼又焦急的道:“哎呀,欣儿你流血了,好深的口子!”说着取了锦帕胡乱的包了一通,对龙澈道:“父皇,请容许儿臣带欣儿下去包扎一下。”
坐在罗欣儿近前的人都看见她的手上瞬间就红了一片,看来伤得极重。
君绮萝看着罗欣儿的手,嘲讽一笑。
她心中已经证实了自己的想法,是以也不在意罗欣儿弹琴不弹琴了。不过让人奇怪的是,酒杯从这么矮的桌子上掉下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听到摔裂的声音,那么酒杯定是罗欣儿压碎的!可是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子,有能力将玉杯压碎吗?
那么便足以说明这个假罗欣儿会武功!
呵,为了逃避露馅的危机,她还真是下得了狠手!
龙澈扬了扬手,神色不悦的道:“去吧,看了太医就不用回来了。”
“儿臣遵旨。”龙肃炀表情一哂,打横抱起泪眼婆娑的罗欣儿就走。
看着龙肃炀抱着罗欣儿走出了大殿,太后不悦的道:“在哀家的寿宴上见血,真是晦气!”
皇后立即起身,绕到太后跟前,对她屈膝道:“请母后恕罪,欣儿最近因为不能怀孕的事,弄得心绪不宁的,还望母后体谅她。”
“什么,她不能生育?”太后声音高了好几度,丝毫不在意罗欣儿的面子:“堂堂太子妃居然不能生孩子,这说出去不得笑死人?皇后你得多费些心力,尽快为太子纳几房侧妃。”
“儿媳谨遵母后懿旨。”
“回去坐下吧。”
“是。”
这场闹剧就此作罢,恰在这时,乐箫捧了水云笛进来,交给了君绮萝便退出了大殿。
在场会功夫的人无不对乐笙乐箫做了一番审视,皇宫离晋王府不算远但也不算近,坐马车也要半个多时辰,可是她们往返的时间不足一刻钟,足见她们的轻功有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