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肯定不会!”花荣自信的道:“龙澈肯定会留着纳兰溪来威逼咱们南疆退兵,如此一来,他暂时是安全的。为父这就安排人前去东陵……”
“呵呵呵。”花荣的话还未落音,一道带着淡淡讥讽的笑声在门外响起,“花丞相和皇后娘娘当真是好谋算啊!”
听到这个声音,花雨落和花荣相视一眼,花荣的怒气腾地升起,起身去打开了屋门,看见屋外抱着双臂闲适的倚栏而立的白衣男子,当即怒吼道:“花子期,你不是说再不踏进这个家半步吗?怎么,你表弟死了,你是回来看笑话的吗?”
花子期懒懒的扫了花荣一眼,神情中带着一抹厌恶和疏离,“花丞相觉得有什么可笑话的呢?还是说花丞相自己以为这事值得我笑话?若说笑话,还不如说是感叹,感叹当初我的话一语成谶!”
花荣神情一哂,当初花子期离开丞相府的时候说过的话,原本被他遗忘在心底的犄角旮旯里,早就不曾想起,如今被他提及,便又生生的破开他的心脏,赫然于胸——
『花丞相,像你这样连自己亲生女儿都设计的人,怎配为人父?记住了,多行不义必自毙,凡事多留点后路,别报应在你的儿孙身上!』
花荣恼羞成怒,指着院子的大门,怒声道:“滚,你滚!我们花家人是死是活都和你没关系,你要看笑话就躲一边看去,不要再踏进我花家的大门就好!”
花子期淡淡一笑,“花丞相,你以为我愿意踏进你这丞相府吗?这里太肮脏,让我觉得窒息,我是一刻也不愿意多呆的……”
“既然肮脏,既然让你感到窒息,你滚,谁稀罕你回来了?”花荣怒不可遏,凝起一道内力便朝花子期打去。
花子期身形一闪便轻松躲过,让花荣怔在了原地,看着花子期,感到有些讶异,有些骄傲,有些无奈,有些迷惘,还有些颓然……
曾经,他这个孙儿不但是他的骄傲,也是花家的骄傲。而他也是他崇拜的人,他经常会跟他商讨实事,爷孙俩时不时切磋切磋功夫……然而,自从被他无意中知道他的一双女儿和纳兰博的纠葛以及他们放弃花语嫣设下的计策后,他们便离了心了。只是他依旧是他的骄傲,他却不再是他崇拜的长辈。
几年不曾交手,他这个孙儿的实力大涨,已经不是他能比的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老了,他果真是老了。
“花丞相,我来不过是要告诉你,我那位在东陵的表弟,回南疆了。”丢下这一句,花子期便头也不回的向院门外走去。
花粱听到儿子回来的消息匆匆的赶来,险些与花子期撞了个满怀。
花子期只顿了一下,便毫不留恋的离去。
花粱神色一黯,看着花子期走远,才转向院子,见到自己的老父亲愣在那里,似乎是被什么惊到了似的,几步走过去,问道:“父亲你这是怎么了?”
书房里的花雨落这会子也回过神来,走向花粱道:“大哥,子期说,那个孩子回来了。”
花粱一时没反应过来,花雨落道:“就是大姐的儿子。”
这还是花雨落近二十年来第一次直呼“大姐”二字,说完她自己也怔忡了。
“他……他自己回来的?”花粱震愕的问。
“这个不清楚,子期没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子期帮着他回来的。”花雨落道:“大哥,子期他因为大姐的事,恨着我和父亲呢,你找个时间去问问子期,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无论如何,咱们也要把他接回来的。”
说着她轻声的对花粱讲了她和自己老爹的打算,花荣听后,觉得这事可行。
这些年,花家与罗家因为雨落和玉妃的关系,早已势同水火,与其说将来让纳兰明德坐上那个位置来对付花家,还不如拥护那个孩子坐上皇位呢!
“唉!”花荣醒过神重重的叹了口气道:“落儿,梁儿,你们退下吧,这事再让为父好好想想。”
他好似失了魂的样子,花雨落和花粱还从来不曾看见过,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见花荣摆手,二人相视一眼便告退离去。
东陵,京城。
“八百里加急,让开,快让开!”一骑快马纵横于前往宫中的大道上,马背上身穿军服的信使一边狠狠的挥动着马鞭,一边急切的喊着话,嘶哑的声音打破了京城的宁静。
百姓们惊得纷纷闪到两边。但凡遇到“八百里加急”的事件,定是遭遇外敌入侵,只是不知是哪边起了战事。不过不管是哪边,战争苦的始终是百姓和军队。唯一让他们庆幸的事京城远离边关,就算是打起来也连累不到他们。
信使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皇宫,事急从权,宫门的守卫直接让他打马进了皇宫,半道上问清皇上的位置,便直接朝目标地而去。
栖霞宫,文妃的寝殿。
自打太子被废当日,龙澈再次临幸了文妃后,他时不时便会呆在栖霞宫,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与她颠鸾倒凤,好不逍遥。
这时也不例外。
“皇上,八百里加急!”屋外,传来噬魂急切的声音。
“什么?”龙澈吓得不轻,一下子爬起来,直接下了睡榻,胡乱披了件衣裳便走到殿外,问道:“怎么回事?”
“信使正在院外。”噬魂道。
龙澈疾步走到大殿外,看见信使半瘫在地上,显然是多日赶路累得不轻,在他的身后院子门口,他的坐骑正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龙澈几步走到信使面前,一把揪起他的衣襟,急不可赖的问道。
信使被他轻松便提了起来,险些被勒得背过气去,还是噬魂上前道:“皇上,切勿心急,快些放开他。”
龙澈意识到自己失态,赶忙松开了抓住信使衣襟的手。
信使咳了咳,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顺了顺气,然后跪在地上道:“回皇上,南疆集结八十万大军,正在攻打我东陵青岚关。守关大将军说,若在一个月内不派兵增援,青岚关必破!”
八十万……
青岚关守军只得二十万,借住关卡,能防御对方一个月,只怕是极限了!
龙澈心中虽是震惊对方的兵力,却是对于他们对东陵出兵很是不解,“南疆何以会突然对我东陵出兵?”
“回皇上,南疆二皇子原本是到我东陵下聘的,却意外死在了我惠州的宜兰镇一间客栈里……”
“纳兰明晖死了?”龙澈和文妃的声音同时响起,双双的语调中都有些不可置信。
特别是文妃,若不是扶着门框,只怕她早就惊得站不稳了。她除了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外,更多的是震撼和恐惧。
纳兰明晖死了,她的萧儿该怎么办?她可是怀了纳兰明晖的骨肉啊!
原还指望将来靠纳兰明晖支持她的云儿呢,哪知……没想到一门绝世好姻缘,竟然就这样被毁了。
“回皇上、娘娘,是死了,离开的时候,是守城的大将军亲自开的城门。”
“怎么死的?”龙澈蹙眉问道。
“听闻是客栈的老板谋财害命,设计杀了他。”信使恭顺的道:“南疆皇和皇后大怒,便对我青岚关发动了进攻。”
“朕知道了。”龙澈故作镇定的道:“来人,带信使下去休息。”
立即有两名小太监便带着信使离去。
带他们见不到人影,龙澈颓然的倒退了半步,呐呐的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集结八十万人,说明纳兰博早就有了准备的!纳兰明晖之死,不过是促使这场战争提前的一个契机而已。”
“皇上,那现在该怎么办?”文妃心里一个咯噔,暂时也顾不得龙萧萧的事了,趋前一步到了龙澈面前,抓住他的手臂,想到了什么,忽然眼睛一亮,“对了,皇上,纳兰溪不是南疆的太子吗?咱们将纳兰溪带到青岚关,逼迫他们退兵。”
“呵,纳兰溪不过是纳兰博的一颗弃子,有什么用呢?”龙澈一声苦笑,如今他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皇上这是何意?”文妃不明白。
“咱们与南疆签订的协议是纳兰溪在我东陵为质子十七年,如今十九年过去,纳兰博为何还没有将纳兰溪接回去?不就是为了留着他迷惑咱们嘛?!”龙澈嗫嚅着嘴道:“说明纳兰博早就舍弃他了。”
纳兰博啊纳兰博,想不到你竟是比朕还毒,比朕还有野心!
“皇上,虎毒不食子,臣妾就不信纳兰博看见纳兰溪会舍得他死!”文妃提议道:“皇上,不如就试一试吧。”
龙澈闭了闭眼,点头道:“为今之计,只有这样了。咱们一方面利用纳兰溪去牵制南疆的军队;一方面则要选定一员大将前去支援,否则青岚关破,大军长驱直入,我东陵,亡矣!噬魂,你亲自带人前去将纳兰溪给朕带来,另外让人通知百官到御书房见朕。”
“是,属下这就去办。”噬魂话落便闪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