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日的事。
原来,程寒是凌王埋在楚宴身边的人。
自楚宴登基所有关于凌王的人都死了,唯有他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
“韩铮义兄……不是陛下之祸,咳咳,乃是凌王。”
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待说完最后一个字,终究闭上了眼。
林瑾之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联想起今日韩铮的异常,心头终于大骇。
陛下有危险!
他把人放了下去,为他合上双眼:“……多谢。”
只是如今,林瑾之害怕到了极点,凌王的人马却行动了起来,掳走了林侯爷。
作为武安侯的林侯爷有调动一支禁军的能力,而林侯爷被削之后,这股势力就自动落到了林瑾之手里。陛下并没有夺走这个,也算是万幸。
林瑾之早就布好了这步棋,在韩铮和凌王联合起来的时候,林瑾之就领着他们杀回了宫中。
大火连绵,足足烧了一夜。
混战一夜,三方势力却因凌王占领了碧煌宫而截至。
凌王中途叛变,想必目的就是为了去见楚宴。否则以他终身被囚别院,如何能再次见到陛下?
韩铮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自己竟然被凌王背叛,昨夜一直都是他们兄弟冲在前头,所以和武安军作战的大多也是他们兄弟。
失去凌王那股势力支持,韩铮已穷途末路。
等林瑾之满身染血的走过去的时候,韩铮才冷笑起来:“你要杀便杀。”
“韩铮,你是我的挚友,我不会杀你。”
韩铮紧紧的咬着牙:“不杀我?我情愿你杀了我!我们当初约好一起向昏君报仇,可你做了什么?爱上那个昏君?”
林瑾之的眼底闪过可悲:“我们都被凌王利用了。”
“……我知道。”
“你不知道!”林瑾之抿着唇,“是我小瞧了凌王,从我私自去见他,这件事情就已经开始被凌王算计了。他要借你我之手,想要杀了陛下!”
韩铮微愣,似乎在判断林瑾之话中的真实。
武安军死了一半,他无力再抵抗凌王的人马。而韩铮若不和他合作,陛下就真的有危险了。
林瑾之不得已,讲出了当年的事。
在听程寒说出这件事的时候,他终于懂得了为何陛下不说,凌王也不说。
他听见了……也不想说。
“韩铮,你听着!你的义兄不是陛下杀的!”
韩铮眼底闪过震惊:“何意?凌王明明跟我说……”
“无论他跟你说什么,都是想欺骗你,利用你!”
韩铮的语气急促了起来:“可我又怎么判断你是不是在欺骗我,利用我?”
林瑾之咬牙:“但愿你听后莫要后悔!”
韩铮眼底的冰霜一闪,低沉道:“无论是什么,我都不后悔!”
林瑾之终于忍受不住,这才缓缓说起了当年的事。
似乎因为做得太狠,又没有清理的缘故。当天之后,楚宴发起了高烧。
林瑾之看着他在床上气若游丝,伸出手去勾住他的发丝。轻轻一下,那一缕墨发便从手心滑落,一点也抓不住。
林瑾之的眼神幽深。
他从不知道,楚宴也有这么美的时候,每一处都勾引着他的心神。
那段时光,是林瑾之最不愿意提及的话题。
除了楚宴,没人敢在他面前说。
那是早已经腐烂的伤疤,每次被提及的时候,都会重新渗出鲜血,变得疼痛不已。
林瑾之痛恨楚宴,恨他强迫了自己,恨他关押了林侯爷。
然而看见楚宴这个模样,林瑾之的心底升起了一股报复的快/感,这种感觉异常复杂。不知道是不是他压了楚宴,林瑾之总有一种自嘲——看,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不还是被他压在身下?
他要报复,要让楚宴知道他当时的感受。
可看见楚宴这样虚弱的模样,林瑾之忽然心情极差。
他第一次知道做这种事也会使人发烧。
直到最后,林瑾之吩咐人给楚宴洗了澡,重新换上了衣服,让人派太医过来看看。
太医姓名叶,今年不过二十六岁,能当上宫中的太医,在医术上小有所成。
叶太医早就知道如今这皇宫已经在林瑾之和韩铮的掌控之下,战战兢兢的过来给楚宴看了病。等他直到楚宴伤在哪里之后,叶太医的眼眶都红了。
这可是当今天子,就被这群畜生给这样糟蹋了!
“回公子,陛下发烧得太严重,还望公子别再碰他了。”
林瑾之气笑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太医虽然脸色发白,却还是挺直了背脊:“字面上的意思。”
林瑾之眼底一冷,动了杀意。
叶太医忍不住说:“当初陛下虽然强行让您入宫,可他在碰您之前,还朝我问了许久的话,就是害怕自己伤到您。可如今……你是怎么对陛下的?”
林瑾之微愣,他当时的确没受到什么疼,原来是楚宴在做之前问过太医。
可也……难以启齿。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还能为什么?”叶太医咬咬牙,“男子和男子,到底不是正途,那处怎可用来承欢?他是怕您疼!”
——他是怕你疼!
几个字重重的砸在林瑾之的心头。
林瑾之不由睁大了眼,平生第一次慌乱了起来,觉得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林瑾之原以为,楚宴是看中自己的相貌,还想让他留在宫里钳制他爹。
为什么……怕他疼?
林瑾之最终无力的摆了摆手:“你去帮他看看吧。”
[林瑾之悔恨值:30。]
[这位叶太医真是神助攻,他的说法都让我觉得我从错方变成了对方,口才不错。]
[友情提示:这位叶太医之前受过原主恩惠。]
楚宴在心底闷笑:[不过这样下去悔恨值涨得太少了,而且林侯爷迟迟不出现,得来猛药啊。]
因为叶太医的话,楚宴得以被清理又换上了衣服,不再是之前那身薄得如月光的纱衣。
恍惚之间,叶太医看见了楚宴藏于宽大衣袖里的双手。以前用来作画弹琴的手,已经满是伤痕。微微露出的手腕,一缎雪色的肌肤上,也被铁链勒得青紫。
叶太医甚至能联想到,无数个黑夜里陛下是怎样挣扎的。
不断想从这个犹如笼子的寝殿里出来,拼命想要打开这些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