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古人身份等级泾渭分明,下层人的性命就如草芥......林陌染听赵容一脸淡然地道出这样的话,心下虽然觉得十分不舒服,但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安然处之的模样。
未几,前往玉楼春的安逸便着人快马传来口讯,昨日下午,九王妃和夏雪确在茶楼三楼小坐,直到傍晚才离开,此事已得到茶楼账房、小四、厨娘等十余人证实,其中还包括几位茶客。
赵容的脸色这才终于缓和下来,摆摆手挥退传讯的内侍,转向柳太妃道:”妹妹啊,看来方才,我们着实错怪九王妃了。且德妃一事,尚无定论,妹妹还是不要急着定九王妃的罪才好。”
柳太妃闷哼一声,神色间压抑着恼怒,嘴上却道:”可不是!都怪我心急了!本妃这便向九王妃赔个罪,还请九王妃原谅则个!”
是心急着定她的罪,还是心急着将她处死?林陌染心中冷笑,如今面对着这么没有诚意的道歉,她真是一点都不想理会!
无奈对方身份地位比自己高了整整一个辈分,她只能含笑应道:”太妃心心念念着为太后分忧,打理后宫诸事,做事谨慎,审讯严厉,倒是让妾身佩服不已。”
柳太妃又是一声冷哼,忽地站起来,对赵容道:”姐姐,说了这么久话,妹妹也有些累了!这便告罪回去休息。”
赵容似巴不得她赶紧走,也不阻拦,也不告别,点点头,便任由她摇曳生姿地步出清正宫。
柳太妃走后,赵婉莹也不敢再留,作势告别也想赶紧离去。
赵容却冷起一张脸,”慢着。”
赵婉莹堪堪迈出的脚步,顿时收了回来,抬眼惶恐地应了声,”太后唤妾身还有事?”
谁知赵容方才冷起的一张脸,却突然堆起别有深意的笑容,柔声道:”素闻祁儿念叨,府中侧妃为人体贴贤惠,哀家算来也是祁儿的亲生母亲,想留你在身边伺候几日,享受一下传说中儿媳无微不至的照顾......赵侧妃,你看如何啊?”
林陌染差点就要笑出声来——
体贴贤惠?无微不至照顾?别人体贴她、照顾她还差不多!何时轮到她赵婉莹去照顾别人?
赵容这一招可真是够损的!
眼看着赵婉莹的脸上维持的笑容瞬间垮掉,比吃了黄连还苦......
岂料赵容还不罢休,又加了一句,”大选前这七天,你便随在我去昆山小住几日吧!”
话至此,赵婉莹真是恨不得哭出来!早知道她就不恶整林陌染了!被困在昆山那个活死人待的地方,还不如被禁足在皇宫呢!
赵容摆摆手,”就这么定了!明日差余嬷嬷将你的衣物带过来便可。”
她又话锋一转,向林陌染道:”昨日皇上为哀家送来了一批西域和田暖玉做寿礼,哀家瞧着品质甚好,色泽翠绿,你和阿九一道去偏厢房挑几件吧。”
林陌染一笑,这可不就是她和林奕卖给皇上的那批西域玉石?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太后这双眼睛。
她和阿九应下,自去了偏房。
偏房内,八仙桌上铺开一盘玉佩首饰,果然如太后所说,色泽翠绿,加之工匠巧手打造,越发显得高贵奢华。
阿九喜滋滋地拿起这串,又看看那串。林陌染则笑着站在一旁看着她,并不动手。
”你为何不挑?”阿九诧道。
林陌染仍旧笑着摇摇头,”你先挑,挑完了我再挑。”
她估摸着时间,让阿九挑了半柱香时间,自己才磨磨蹭蹭上前。
这时,太后才缓步走了进来。
阿九恍然大悟——敢情太后让她们来并不只是为了挑首饰,还有话想对她们说......她斜眼看向林陌染,后者轻轻一笑,并不显山露水,期间蕴含的聪慧气质却毕露无遗,神采飞扬,就连她额间那黑色梅花都压抑不住。
赵容在女官的搀扶下,寻了主位坐下,满意地打量林陌染一眼,笑道:”素闻余嬷嬷夸你聪慧,说话只说半句,便能揣摩全局,今日看来,确实名副其实。”期间神色,早已与在王府初见时大相径庭。
林陌染谦和应下,”太后谬赞。妾身不过是本分行事。”
赵容便开门见山道:”这里间并无外人,定国公府和翰林府,都是一心向着哀家和皇上的。哀家有话便直说了。这批玉石,其实是你差一个叫林奕的商人从西域进贡给皇上,皇上再转送哀家的,你还向皇上讨了一万两黄金。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