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映入眼帘的,是燕乐晟那张憔悴万分的脸,微陷泛红的眼窝,下巴胡桩截截冒出。
”你醒了。”他低低呼唤,语气中带着满足。
”醒了。”林陌染迷蒙的双眼便渐渐有了焦距。凝在他一双眼中。
燕乐晟又为她理了理微乱的发鬓,小心问道:”胸口可还疼?”
她实诚点头,”疼。”
惹得燕乐晟又是一阵心疼皱眉,”我让大夫再给你开点淤血止疼的药。”
林陌染却摇头了,”不想吃药,苦。”
说完,将他拉上床,靠在自己身边,伸手轻轻扳过他的头,放在自己胸前,语气中带着恳求,”再陪我睡会儿。”
”嗯。”他便轻声应了,将半边身子缓缓靠了过去,又怕压疼她,不敢使出大力气,这般仔细与小心。
然而终究是太累。原是想着就倚一会儿,将她哄睡了便起来。没成想自己竟沉沉睡了进去。
过了没多久,林陌染耳边已传来他轻轻的打鼾声。
日头偏西,魏喜过来催了一次,没有叫醒他。魏喜乐颠颠地走了,走前留下一句,”多亏娘娘醒了,不然老奴真不知如何才能哄皇上睡下呢......”
晚上,太后过来催了一次,也没有叫醒他。远远在屋外坐了一会儿,赏了魏喜一把银子,轻飘飘留下一句话。”让苏丞相继续在政阳殿前跪着。九王妃护驾有功。林府和九王府那边,该赏的就赏,皇家绝不会亏了救命恩人!”
直到第二天早朝,燕乐晟自己准时醒过来了。
一睁开眼,诧异地就扭过头来看林陌染,生怕昨日种种只是一场梦。
这一扭头,就见身旁那人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眸,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你终于醒了。这是有多久没睡过觉,一躺下竟然睡了整整六个时辰!”
燕乐晟讪讪一笑,”自你躺在了朕的床上后,朕就再也睡不着了......”
这一句话言外有意。太清早的说起来格外羞人!
林陌染不接话,将头瞥过去。
燕乐晟又俯身将她移过来,一个吻缓缓印了上去,似要验证着一切不是梦,唇齿缠绵间,还轻轻地咬了她鼻尖一下。
”疼!”
她一声呼唤,又把他给急的。连忙刹住了车。
慌慌张张坐直身,问道:”哪里疼?可是碰到你胸口的伤处?”
林陌染不禁笑出声,喃喃道:”是你咬得我疼......”
这话欲拒还迎,挑拨得燕乐晟心痒难耐,当即两手一按她腰身,就更加急切地索取了起来......
因想着她昏迷刚醒,最后还是忍住了。只隔着肚兜抚摸,算是缓解了一下情绪。
燕乐晟便唤人将早膳送来,亲自喂她喝下热粥,又喂了药,这才让魏喜捧来龙袍,梳理穿戴齐整后,前往政阳殿早朝。
政阳殿外。
跪了一日一夜的苏丞相,早已体力透支,整个四仰八叉地昏倒在台阶前。
所有上朝的官员鱼贯从他身边经过,竟没有一个敢上前扶他。
很快,八百里急报也从宫外传了进来。
”报!城东逆贼五千余人已尽数剿灭!贼党之首苏丞相一家阖府抄斩,现已将关押在天牢,等候处斩。其余包括尚书大人在内的十余名乱臣贼子,已全部画押认罪,等候皇上发落。”
龙椅上,一脸威严肃穆的燕乐晟,冷冷听完,忽而目光一转,问赵琅坤道:”赵丞相,依你之见,这群逆贼臣子,该如何处置?”
赵琅坤面无表情一躬身,没有半分犹豫,”全部论斩,以绝后患。”
燕乐晟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复杂情绪。
这个老狐狸!区区五千人马,必然无法掀起巨浪!可是若非弑君谋反......
那么他的这次行动,真正目的是什么?
行动失败后,何以他不仅不力保自己的人,还主张全部论斩?
赵丞相一开口,满朝文武官员都不再敢发表自己的意见。
场面正僵持,不料这时,第二排忽然悠悠走出来一个发须半百的中年文官,却是翰林府大学士苏文彬。
苏文彬朗朗开口,声音清晰得场内人都能听个分明。他说:”臣以为,苏丞相刺皇此事,有冤情。”
众人皆知,苏文彬和苏相乃是嫡亲兄弟。前者此番说情,倒显得立场不足了。
燕乐晟却富有深意一笑,”苏学士何以见得,此事有冤?”
***
与此同时,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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