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他就能闻声而来,可我却不想这幅狼狈样子被他看到。
抱着膝盖,将头埋下,等积聚些力气再尝试吧。地砖的凉意透过身底,蔓延进皮肤,凉飕飕的,连自己都觉得怪凄凉的。
“若若?”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随即脚步声往这边移动,很快许子扬的身影就出现在门边,我仰首抬望着他,从他那沉痛又心疼的眼,就能知道我现在这幅模样挺楚楚可怜的。
气息压近,我被他捞了起来,头按在他胸前,语声带来震动:“为什么不叫我?”询问间,已经抱着我回到床边,这次他没将我放下,紧紧揽我在怀中,手上加了重力。
他用额抵住我,目光紧凝,近在咫尺,只有寸余的距离,他说:“若若,不要排斥我,你不知道看着刚才的情景,我有多难过,这里很疼。”他把我的手捂在了他的心口,强有力的震动传递过来,很是触动。
“我......”开了口,又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只能怔怔看着他。
终于,呼吸窒住。因为他的唇划过眉心,缓缓下移,眼睛、鼻尖、脸颊、唇角,最后气息被淹没,唇被覆盖。我的脑子罢工了,只能感知着唇上的细软,反反覆覆的,只是轻吻,没有更深的渴求,仿佛我是他的珍宝般,不舍得多苛求一分。
“傻瓜,呼吸。”他的声音抵着我的唇,这才发现我居然屏住气到脸都涨红了,连忙大吸一口,胸口的窒闷得到疏解。他没有再继续,只是抵着我的额头要求:“若若,让我留下陪你好吗,我什么都不做,只是抱着你。”
是本就心软,也是情之所至,最后我没拒绝。他躺在我身后,背紧靠在他怀中,没有一点缝隙,他的呼吸近在耳畔,仿佛我们本就该这样亲腻。以为多了他在旁会睡不着,可暖融的气息包裹下,我还是沉睡过去。
睁开眼就对上一双清明的眸子,里头的情绪似万般眷爱。他见我醒来,在唇上轻啄了一下,将我拉起来,“懒猪,快点起床,我们还得赶车。”
我生出一种错觉,竟像是每天早上我们都这么起床,而那声“懒猪”让我体味到一种宠溺,忍不住唇角飞扬了笑弧。
本以为会在楼下与苏老师等人碰头,哪知等坐上车时,都没见到他们。问出疑问,许子扬淡淡解释他们是坐另一辆车,微觉奇怪,等到了机场登机时,我才领悟过来,原来他说的回省城不是我在的那个省,而是回他的根据地。
飞机已经起飞,我只能鼓着腮帮子闷声埋怨:“怎么不事先告诉我呢?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只要回吴市就医就好,那医生也了解我的情况。”
但他却道:“我已经联络了最好的骨科医生,不彻底检查下我不放心。而且这次去下面探访耽误了不少工作,没法两边赶,乖,就当陪我,等忙过这段时间,我再陪你回去?”
“你意思是因为我而耽误你工作了?”女人在感觉被宠着时,总会偶尔借题发挥下,我在当下就有这个趋势。但许子扬的一句话立即让我没了反驳之词,他说:工作与你,我会毫不犹豫选择你,所以没什么耽误不耽误的。
他在说话时表情认真,没有一点戏谑。这不是情话,却是世间最动人的。
所以我无条件的低头了,跟着他来到了他的城市,刚下飞机,就有人等在出口处接机。看到我们出来时,接机的男人靠近低唤了声:“许少。”目光低扫过我就转开,没有任何异色。
一路畅通,直到坐进车时,我大致了解那人是许子扬的助理,叫韩洛。两人一碰面,就交流着公务,只在上车后,许子扬低低吩咐了句先去医院。抵达医院时,居然医生已经等候多时,立即就被推进了检查室,同样的检查又做了一遍。然后列出好几套方案,详尽又具体。
我被安置入住在医院vip病房内,针对性地开始治疗腿疾。许子扬回省后确实很忙,辗转从电视新闻里看到他的身影,也得知他委派下放担任党支书是有目的性的,而这次他不顾己危站在第一前线又沉稳若定地控制好了形势,将伤亡减免到最低可能,更赢得了广大民众好的反响。
在人前,他的形象是崇高的。回到这里的他,却少了那些深沉,眉眼中尽透温柔之色。严格遵守医生的嘱咐,定时为我按摩,又在规定时间内陪我复健。
所以当许杰走进病房时,我基本已经行走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