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之词赞不绝口。
但这之中,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只有自己心里知道。
黎国太子凌霄看了看席间一片恭维的气氛,看了看正位上威严却难掩惊人姿色的女皇和她座下紧挨着的羞怯的长安公主,微微侧首又看了看自己身边年轻美艳、目露不甘忿恨的太子妃,唇角微微一挑,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怎么?我们的春明公主不服气了?可惜你再不服气也没用!天下最优秀的男子都没你的份,你的夫君是我,这辈子都是我!”
春明公主—凌霄的太子妃倏然回眸,目光怨毒地落在太子凌霄的身上,却一瞬已经转成灿烂的笑意:“殿下说什么呢?殿下自己可不就是天下最优秀的男子么?春明能跟殿下结为夫妻,可是觉得有幸得很呢!”
眼见太子凌霄眸光一软,春明话头却又笑吟吟地转了:“更可况,太子殿下体恤春明身为曌国的公主,尊重我曌国的风俗,春明偶尔玩一玩开心的,殿下也能包容,更让春明满意得不得了!算一算的话,长安丫头不过是有六个夫郎,我却不知道有多少侍儿,更要多谢殿下大度!”
凌霄身躯顿时僵硬,但片刻就恢复正常,转过脸去佯装含笑看着席上,语气却平静到冰寒:“春明,我不管你这次非要跟着我来曌国是要做什么,但我还是那句话:若敢胡作非为危害我黎国江山社稷,我定不饶你!”
春明掩唇低低地笑了两声:“我能做什么呀?不过是一个从小丢出去到黎国当人质的不受宠的公主罢了!再说了,殿下如此宠我,即使我做了点什么,殿下还能不管我不成?”
凌霄冷冷拿眼角看了她一眼,不再吭声。
凌霄不吭声,春明却并没有闭嘴,潋滟的目光轻佻地扫过席间各色美男,来来回回看过几遍之后,仿若有意又仿若无意地道:“咦?这样隆重的国宴,难道不该把太上皇也请出来一起乐呵乐呵吗?难道说我那退位的母皇陛下真的是病得爬都爬不起来了?”
凌霄忍不住哼了一声,讥讽道:“春明公主不会是还想去探望探望我那位你连长什么样子都忘了的岳母大人吧?”
春明笑了:“为什么不呢?我那母皇据说可是大义到了极点,不但生下我后丝毫不加照管,更是我连周岁都不到,就送去你们黎国当质女了!这样伟大的母亲,那可是天下仅见,好不容易她病入膏肓,我不去看一看岂不可惜了?”
而此刻其它的席位上,也同样不乏各自彼此私下的交谈。而位于主宾席最尊贵的那一处,反而是从头到尾一声没出。
越王凝视着女皇幻青琼和她身旁的长安公主,紧握着杯盏的手时松时紧,视线时不时忍不住落向长安公主,眸子中露出疑惑的情绪。而越王妃则是瞪大眼睛看着长安公主,眼神一丝也没有瞟女皇一下。
只有王妃身旁咬牙嘟嘴坐着的吉尔佩烦躁地看了女皇和长安公主一眼后就没兴趣地掉转了目光,气哼哼地扭着脖子谁都不理。
倒是女皇幻青琼疼爱地看了吉尔佩一眼,歉意地看向哥哥幻青越:“皇兄来京多日,竟然忙到今日才相见,哥哥,对不起!”
前半句声音正常,叫着皇兄,带着皇家的礼仪,后半句就低下了声音,私下里叫着哥哥,表达着真正的依恋和歉意。
越王哪能不懂妹妹的难处,温和一笑:“陛下不必介怀!”眼中满满都是宽容和宠溺。
女皇一刹那间眼中闪过泪光,但飞快地看了看王妃又隐去了,转而向那母子俩笑道:“皇嫂,这孩子就是我那小侄儿吉尔佩吧?吉尔佩,想你哥哥了没?你哥哥的身份不太适合出现在这里,等宫选结束,你就能见到他了!”
说完又歉意地对听到大儿子的消息立即转眼看过来的越王妃道:“皇嫂,必拓的事是规矩,抱歉!”
越王妃瞬间眼泪就泛上了眼眶,但也只是神色怨愤地看了女皇一眼就转过了脸,搂着吉尔佩的肩头什么话都没说。
见女皇尴尬,越王歉意一笑:“你皇嫂的确想念必拓得紧!谢陛下安排!”
女皇微微咬了咬唇,强笑着点了点头,手中握着羞怯的长安公主的手却不由地握得更紧。
她知道嫂子虽然也怨恨曌国留了她的长子必拓为质子,但真正最怨的是她这个小姑子彻底抢走了她的女儿!
但,嫂子,对不起!必拓的事我还可以想办法,长安我却绝不可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