耷拉着脑袋,聆听父训:“姗姗,爹爹素日是怎么教导你的,业精于勤而荒于嬉,你瞧瞧现在,你写出来的字都成什么模样了,道士的鬼画符么!”
南姗微抬眉眼,小小的争辩道:“爹爹,我没有躲懒,这些日子,女儿遵照爹爹的吩咐,常常拿针做绣活儿,不免就对笔杆子生疏了些……”
南瑾挑眉,板着脸严肃地斥道:“还敢狡辩!你小哥哥既学弯弓射箭,又习舞剑使刀,他可有因常练射箭打靶,而生疏了刀剑功夫!”
南姗面有愧色,垂头忏悔道:“老祖宗和舅舅都夸赞小哥哥天纵奇才,实乃学武的上佳人选,女儿嘛,爹爹常说我又笨又傻,自然不能与小哥哥相提并论。”
南瑾噎了一噎,口舌如此之利,哪个说你又笨又傻了!南瑾怒从心头起,冷哼道:“还敢顶嘴?!”
南姗默默垂首,声若蚊蝇:“女儿不敢。”
自从老爹知道萧清淮画了个圈圈,把她圈相中了,老爹的脾气变得殊不正常,见到南姗就想训一顿,就拿这一回吧,天地良心,她练的字明明是又秀美又工整的小楷,又不是压根看不出笔画的狂草,哪里就能跟鬼画符搭上边了。
她能理解老爹想揍萧清淮,却又不能揍的矛盾心里,毕竟那是个货真价实的皇子,不是一般随便的浪荡小子,可也别把出气口对着她,总是拿她撒气啊,哎哟喂,她最近被训的那叫一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闯了多严重的弥天大祸呢,萧清淮有眼太识金镶玉,那她也拦不住啊……
有时温氏觉着老公对女儿太过严厉,也会帮腔说两句,南瑾就顶着一张阴沉着能滴出水的黑脸,甩袖去书房平心静气,把温氏搞得莫名其妙,南姗挺想和麻麻交交心,奈何,老爹专门叮嘱过她,凡是关于皇帝和五皇子的事情,一概不许外泄,连麻麻都不能说。
话说,小五兄弟,你真的会娶咱么,不是逗姐姐我玩的吧,为着你那一番不羞不臊的‘示爱’,咱都快被老爹玩坏了喂。
……
时光飞逝,很快到了二月底,会试放榜,南砚和顾仁文双双出贡,安大老爷又喜气洋洋地登门,把新姑爷拎着瞧了又瞧,再看到闺女容光焕发的神色,心中满意的离去,而南娜由最初的秀才娘子升级为举人娘子,这会子已又要升级成进士娘子,正开开心心地准备待嫁中。
三月初五殿试之后,南砚中了二甲第十一名进士,顾仁文中了二甲第三十三名进士,成绩都还算不错,至此,春闱之事,一切均已尘埃落定,第二子顺利入了仕途,温氏并没有大肆张扬得放炮庆祝,只是给常去拜佛的普生寺捐了丰厚的香油钱,并散钱散米给贫穷人众,当然,伺候南砚的下人也都有厚赏。
累有所得,劳有所获,南砚高中,南姗真心为他高兴。
春来喜事多,自南砚喜中进士后,南斐、南婵和南娜的婚姻大事也近在眼前,按时间顺序来排,先是南斐娶邢飞艳进门,再者是南婵出嫁襄中伯府,最后才是南娜出嫁顾仁文。
此时,南屏在翰林院的任职期已满,已接了吏部的调任令,先行出发去了临州上任,待在临州安置好之后,会再接萧清湘与一双儿女前往,是以南斐、南婵和南娜的婚事均不能亲自参加。
南斐的成婚之日,邢飞艳扎着红绸的嫁妆箱子,源源不断地抬进南府,直乐得叶氏眉花眼笑,瞧瞧她娶进门的高门儿媳妇,这家世,这气派,啧啧……
瞥见叶氏兴奋到快要飞起来的双眉,南姗悄声问安文佩:“二嫂嫂,刑家小姐为何会下嫁斐哥哥,你知道是什么缘故么?”
安文佩与南姗偷咬耳朵,窃窃私语道:“我听说,这位刑家小姐性子很躁,脾气很烈,许多门第与刑家相当的夫人,都不愿聘她过门,连同姑舅姨在内的很多亲戚,都不愿意接纳,这才耽搁到了快十八岁,因着有爹爹挺关照三堂弟的关系,刑家方才同意下嫁姑娘给三婶……”
南姗几乎要怪叫my god了,这么说,叶氏给儿子娶了一头母老虎回来,又把女儿嫁给了一条小豺狼,据安文佩羞于启齿的可靠消息,邓飞压根是个不折不扣的禽兽,还不到十八岁,屋子里侍奉的丫鬟,已被他全部睡了个遍。
另有小道消息,邓飞还常去逛古代的红灯区,貌似还有个情意绵绵的小相好,襄中伯夫人登门提亲时,叶氏也没仔细打听过邓飞的品性,就直接一口应了亲事,后虽有各种风言风语灌进叶氏耳中,叶氏表示不信,俗话说的好,百闻不如一见,亲眼见过邓飞的叶氏表示,这娃儿挺好的呀,长相挺好,谈吐也挺好,南姗默默补充——因为这丫是个衣冠禽兽,你得揭了皮看好么!
几日后,邢飞艳揭了披着的小羊羔毛皮,展露出了母老虎的烈爪子,源头是给为即将出嫁的南婵添置嫁妆。
温氏按照往年给南家出嫁女儿的份例,封了五十两银子的红包,再送了一套新打造的头面首饰,又赠各式绫罗锦缎共五匹,作为温氏儿媳妇的萧清湘和安文佩,自不能添置的嫁妆比婆婆还高,于是各自封银子三十六两,外加首饰和布匹若干,林氏看在眼里,堵在心里,暗骂二房的婆婆媳妇一个比一个富贵,却一个比一个小气。
南姗还想再怪叫一声my god!
他老爹身居从一品官职,每个月的俸禄银子就是五十两,她麻麻把老公一个月的工资都送你了好嘛!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