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等上了案后,找出之前就藏好的衣衫换上,然后把靴子和外面的长衫扔进了潭里,并且拿棒子扎到潭底去。
小心的抹去自己的脚印以及留下的痕迹,回顾一圈,见没有任何破绽了,才悄悄地只穿着袜子,踩着山石,步行而出那崖底,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不让脚印出现。
因为山中阴气重,土壤都比较松软,穿上靴子,很容易就让脚印留下。
这个悬崖通向外界,其实有两条通道,而其中一条被长草覆盖住,如果天明后,很容易被翻查出来。她走的那条则是相反的路,这一条沿着深潭一路往内,可能要绕上很远的路,才能出崖底,但却是不会有人想到的密道。
从崖底走出来时,天已经大亮,她几乎整整走了一夜,而她站的地方,离那个崖顶整整有十里远。若不是早知这样一条秘密通道,她是绝对不会选择这个决然的方式让秦天策死心的。
看了看脚下,因为走了一夜的山路,白色的袜子上,隐隐有了血迹,她的脚也有些麻木了。可是她知道还不能停下歇息,君怡县现在是不用去了,但城还是要回。
她找了一户农户,问他们买了一双靴子,和一套农家的男装以及一些主人家准备挑去城里卖的红薯。取了一些碎银给农户的主人,他们很高兴,有人一下买走了他们要卖的东西。虽然有些奇怪为何还要买衣服和担子,但也都老实的没有多问。
这一套行程装扮下来,染青彻底就变成了一个农家少年的样子。
进城的时候,城守只随意翻了翻,根本就没有太过核查,她就进了城。
等敲开宅院的后门,看到香儿那担忧的脸,心神一松,人整个就瘫软了下来,瞬间就失去了知觉。
那一躺,她着实躺了有一个月。
因为从悬崖上掉落时撞到树干的背脊受了很重的伤,再加上潭底的寒气入侵,以及不眠不休一整夜的徒步爬山,都让她支撑的那口气,见到亲人的时候,彻底倒塌下来。
幸亏早前就已经在这宅院里备足了伤寒药以及金创药这些常需用品,否则可能她还真的就此一蹶不振了呢。
“染青,染青?你有没有在听娘说话啊?”
丽珠娘的声音拉回了她回忆的思绪,回了一笑道:“娘,当然在听啊,我知道了,以后定牢记,再不会这般没有规矩了。”
娘的那些唠叨,都听了不下百遍了,又岂会不知她在担忧什么。
当初说服娘,可是花了她不少的功夫。丽珠娘心中虽对宁相有愤慨,可是要她一介弱女子要推翻后院那座墙,携同女儿一起逃离,却是真正离经叛道的事,这在她的观念里,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她所学的女戒里,也都是出嫁从夫这样的戒条,深深禁锢住了她。
若不是染青用无限哀愁又悲伤的眼看着她,凄然诉说她不想有一天也和娘一样,成为别人的妾,然后守着四方天里过上一辈子,永远都不幸福。
她知道这样的说辞,可能会伤了丽珠娘的心,却也是最有效最直接的方式。
一直以来,她的幸福,她的归宿,都是丽珠娘最最操心的事。她被指婚离王侧妃的时候,就已经给丽珠娘打了一针强心剂,坦白告诉她不喜这段婚配,她不想做别人的妾室。
所以最后恳求她,道出这许久以来的计划,固然让丽珠娘震惊,却也觉得难过。
最终,丽珠还是同意了女儿的计划。
这样的决断,是需要拿出她毕生的勇气,才能点下这个头。
染青恭顺地听着娘再次重复那些女儿家该行不该行的事,余光里却见香儿在拼命忍笑,忍不住自己唇角也露出了笑容。她都长期男装打扮了,若真行那么多女子规矩,岂不是不伦不类。
丽珠告诫了一番后,见女儿垂目懂事状,虽知她的心性已经不是原本自己以为的那般静柔,但念及两月前,染青倒在自己面前,脱下鞋袜,脚上都是血,而她的背上也满是擦伤时,就觉心里抽痛。
可是就这样了,染青昏迷过去后,唇角还带着满足的笑,可见她是真的不愿呆在相府里。
轻叹了口气,起身回屋准备去念佛经。自从做了那离经叛道之事后,她就觉得浑身是罪孽,而宅院里的生活也安静,就动了念佛的心,不止是向菩萨告解自身的罪,更是想让菩萨宽恕女儿,希望能有一天让女儿遇见那个真正的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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