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这之后没过多久便是豪格娶伯奇福晋的正日,军营里接二连三的大办筵席,哲哲她们里外照应着却仍
是忙得人仰马翻。没奈何,我被叫去帮忙,其实以我的懒散性子也甭想能帮得上什么大忙,不过就是照看
着大灶吃食酒水等等。
“每日里都吃的差不多,早腻了。”懒洋洋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蓦地一僵。
多尔衮笑嘻嘻的挨进我:“嫂子,今儿个都预备了什么好东西……”
我猝然旋身,肃然的正对上他,他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我竟会用如此一本正经的表情看他。
“墨尔根代青未免太挑食了。”我冷言讥讽。
多尔衮眉头一挑:“又非是行军打仗,难得豪格娶亲,我想弄些好吃的,有何不可?”
他说的倒也在请在理,只是以他堂堂贝勒之尊,还有什么东西是没有吃过的?我抬头望天,几乎要翻
白眼。
“江南小吃……”
“什么?”
“北方的吃食和南方的不同,你或许只有去江南尝一下那里的美食了。”
“江南……”他拖长了声音低吟,“在关内吗?是在大明吗?”
我一震。该死,我都跟他胡扯了些什么呀!
多尔衮眼神迷离,上身前倾,突然凑近我:“真的……很好吃么?”
强烈的压迫感让我呼吸一窒,狼狈的往后疾退一大步,却听他骤然放声大笑,引得伙房的奴才一齐往
这边转过头来。
“看什么看?!”他突然厉声暴喝。
我没想到他翻脸竟比翻书还快,惊悸中脚后跟绊到地方一头刚刚屠宰完毕的小牛犊。
“小心!”他伸手拉住我,顺势将我带入怀中。
我的心怦怦狂跳,惊慌失措的挣脱他的怀抱。
他眼神一黯:“我是洪水猛兽么?”近乎自嘲撇嘴,“是了,现在八哥才是你的……”
他突然顿住,眼底卷起一股狂风暴雨,猛地伸手攥住我的手腕,将我硬生生的拖过:“如今我才算明
白过来,当初你为何处处想方设法的打听大金国汗,原来竟是存了这个心思……”他用另一只手捏住我的
下巴,力道之重痛得我险些咬到舌尖。
“多……多尔衮,松手……”
“你竟敢把我当猴戏耍!你竟敢把我……当成一个傻瓜!”他额上青筋清晰可见,“可笑的是,我竟
还真成了你眼中的那个大傻瓜!”
他怒火中烧,手指收紧,我清晰的听见骨头咯咯作响,剧痛难当下低头张嘴便咬。他闷哼一声,却没
缩手,任凭我牙齿咬出血来。
满口的血腥味吓退了我,我惶然退后,他甩着手,左手虎口处血点淋淋。我一阵眩晕,我居然咬了他
……
多尔衮的脸孔在我眼前变幻成三四个叠影,刹那的恍惚间,我仿佛看到努尔哈赤在懊恼绝然的冲我皱
眉,仿佛看到褚英瞪着霸道骄横的眼眸,在不住的问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啊——”我痛苦的捧着头蹲下身子。
别再纠缠着我,求你……求求你们,别再来纠缠我!
“主子!”
有只手在我肩上轻轻拍了下,我唬得一跳,尖叫:“走开!”
“主……子!”乌央怯生生的退缩,“您没事吧?”
我茫然的左右观望,伙房的奴才们一个不见,就连多尔衮也不知去向。
难道,刚才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觉?
“主子!大汗召唤你。”乌央小心翼翼的解释,“大汗现在很生气……”
“为什么?”
“喜宴就快开始了,大汗没见着您,已是不悦。后来听中宫福晋说让您来照应膳食,大汗便动怒了,
把好端端的一盏茶给泼到了地上。”
我一听更加不敢再久留,皇太极这几天就好比是个火药桶子,稍有不慎便会迁怒于人。
当下带着乌央,急匆匆的赶到镶黄旗黄幄,帐内摆开三桌筵席,皇太极与哲哲正端坐在首席主位,其
他在座的还有代善、阿巴泰、巴布泰、德格类、阿济格、多尔衮、多铎……真是难得见他们兄弟几个到得
如此齐整。
皇太极抬起头看向门口,我微微一笑,才松了口气,预备跨步上前,突然身后帘子掀动,一股疾风卷
着道窈窕的人影刮了进来。
人影儿笔直的冲到主桌前,这时豪格正端着酒盅上前给汗阿玛敬酒,那人直接撞上他,打翻了他手里
的酒水。
“大汗!”既烈且傲的脆亮声音,我眼前一亮,几乎脱口惊呼。“我女儿还在呢,你却让豪格娶了那
蒙古女人,你究竟准备置我女儿于何处?难道说要逼她把大福晋之位拱手让人不成?”
皇太极面色一沉,如罩寒霜。
哲哲见势不妙,忙站起柔声劝说:“三姐姐勿动怒,有话好好说。”
“要我如何好好说?眼看着蒙古女人进门了,我女儿唯有整日伤心流泪……我不管,大汗你非得给我
个说法不可!”
砰地声,皇太极一拍桌面,席上的酒盅蹦起老高,一股凛然肃杀之气自然而然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莽古济嚣张的气焰为之一顿,脸色刷地白了。
皇太极冷冷的瞪着她,一言不发。
莽古济气得身子浑身发颤,她原是夹带着怒气而来,可这会子皇太极未置一词却已将她气势的弹压殆
尽。
“哼!”她猛一跺脚,最终忿恨的拂袖而去。
莽古济离开的刹那,皇太极的身边陡然站起一个人来,转身追了上去。
“代善!”皇太极噌地站起,怒目相对。
代善的去势稍顿,却仍是脚步未停的跑到了门口。
“你莫后悔!”啪地声,皇太极将桌上的杯碗狠狠的砸到地上。
“哗!”帐帘摇曳,代善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内。
我错愕的站在门口,代善方才就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我分明看到他脸上的决绝,似乎……一切都已无
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