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孙菀又早早醒来,动了动脚,感觉那里肿痛消了很多,便打消了请病假的念头,缓缓更衣起身。
她以为自己起得足够早,出门一看,有人比她更早。
餐桌上摆着三明治、煎蛋和奇异果切片,某人一边看报纸一边细嚼慢咽。被她折腾了一宿,又赶早起来扮演贤夫,他看上去竟还是那样风度翩翩,优雅从容。
经过昨夜,孙菀死了与他针锋相对的心。梳妆停当后,她不待他招呼,很识时务地回餐厅用餐。出门后,她也没有拒绝他载她上班。
一路无言,他们很好地维持了表面的和平。
上班时,孙菀竭力不让自己再去想“余小菲”三个字,而是转头对付昨日未处理的工作。她面对满纸分分合合的八卦,一股较往日更甚的厌恶之情油然而生,但还是要去忍耐。
一整天,卓临城都没有来电话。临近下班的时候,孙菀的心情兀自烦乱起来,连财务通知薪水到账的消息都无法让她有所缓解。
电脑关机那一刻,安静了一天的电话骤然响起,惊得孙菀一颤,抓过一看,见是卓临城,她怔了好一会儿,才五味杂陈地接了。电话内容很简单,他来接她去外面吃晚饭,问她想吃什么。孙菀淡淡回了句“随便”。
到万乘时,孙菀发现偌大的餐厅又只有他们二人,又见服务生上完菜后就彻底消失,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孙菀一边安静地用餐,一边在心里打着腹稿。良久,卓临城放下刀叉,“无论心里憋着什么事,最好都不要超过48小时。”
孙菀不得不承认他很有技巧,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一件那样敏感的事情说成了儿戏。更可恨的是,他明明知道她在介意什么,却偏要她亲口说出来。孙菀不想和他绕弯子,越绕只会让自己越处于劣势,“余小姐还好吗。”
她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但从他紧张的程度也不难判断出个大概。
卓临城没料到她会这样说,顿了一秒,“应该还好。喝醉的人,无论当时闹成什么样子,清醒后也不过是有点头痛。”
他顺带着将当日仓促离开的解释奉上。
孙菀笑了一下,“我很难想象在什么状况下,会因为喝醉酒深夜打电话给夏老师,而夏老师居然也会第一时间丢下师母,赶过来为我善后。卓临城,莫非到了现在,你还想告诉我,和余小姐只是工作往来吗。”
卓临城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我确实对你有所隐瞒。我和余小姐,是很聊得来的朋友。”
“我一直以为朋友是种很正当的关系,没想到在您这里,竟成了一种需要掩饰、回避、隐瞒的关系。”孙菀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我只是担心你误会。”
“误会?平白无故的我误会你们做什么?”孙菀克制住内心的激动,“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个喜欢无中生有的无聊人。”
半晌,卓临城才答:“也许是我枉做小人了。”
孙菀有点不想和他聊下去,他永远有办法在她的患处隔靴搔痒。她拿起湿巾,低头擦嘴,无声地冷笑。笑得眼角湿润之际,她重重放下湿巾,抓起包,推开椅子起身就走。
卓临城追上她,从背后用力将她环住,“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这样对我,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