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舌头舔舐了一下自己干渴的唇瓣,双手环抱着自己的手臂,屁股往南景尘身边挪近了些,细声问道:“那你在这马脖子上挂铃铛,是为了装逼吗?”
对于再次从简兮嘴里冒出的‘装逼’新鲜词汇,南景尘眉头下意识微微一蹙,直觉告诉他,每当从这太监嘴里说出那些常人理解不了的词句时,一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简兮见南景尘那微皱的眉头,眨巴眨巴眼眸,试探性的问道:“铃铛给人的感觉是死亡和恐怖,你在马脖子上悬挂铃铛,不是为了让人对你心生畏惧之意?难道说着马车上死过人?”
话音一落,那双深邃的墨瞳微微眯起,眼眸直锁身旁的简兮,薄唇轻启,那如鬼魅般蛊惑人心的嗓音入耳入心:“这车上每一颗奢华的玛瑙下都沾满了艳丽的鲜血,看似华丽,实则到底又有多肮脏卑劣……”
简兮微微一愣,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看似华丽的男人周身好似布满了一层又一层让人看不清的浓雾,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靠近,可谁也不知道当你伸手的那一刻,迎接和等待你的,到底是死亡,还是其他。
她从来没觉得身处在这个年代会有谁是容易的,按理说,南景尘是先皇义子,龙子争储中的威胁应该并不大,而且身患隐疾,应该不会被卷入那些权利的旋涡之中,可为何当前身居手握重权的摄政王?
他曾经不止一次表露这横元江山与之无关,他又到底想要什么?
简兮自认看人能入三分,可她现在看不懂南景尘。
……。
马车寻求平稳,缓缓地朝城中最繁华热闹的地区驶去,直到慢慢悠悠地穿过那平民区,来到那令人心生敬畏的皇宫宫门前——
侍卫大老远便听到了那马脖子上的铃铛声,早知摄政王的马车要过来,还不等马车走近便已大开宫门,只等那马车缓缓驶入。
车尾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可那铃铛声却在耳边还未消散。
“哎——那就是摄政王的马车啊?还是头一回见到,那也太奢华了吧!”一新来的侍卫推搡了一把身旁的侍卫,不由地赞叹道。
饶是见过俩回的侍卫都还在惊叹中,但身旁的侍卫一出声,立马收回了视线,调侃道:“这你就不知道吧!在这个世上,有俩中人不能得罪,一种是女人,这第二嘛!自然就是马车里头坐着的那位了。”
男人与男人之间有些话自然是心照不宣,那新来的也是个机灵懂事的,自然明白,咧嘴一笑,“这醉梦楼新来几个,紧得很,改明儿换班了,要不要去喝一杯?”
“嘿嘿嘿,你小子不错啊!不过我要是找新欢了,我小桃红该吃味了!”
“赶紧得了吧!你小桃红现在指不定在谁身下浪着呢!尽说这没用的……”
随着俩人的调侃打趣和思绪远飞,马车缓缓地停在了大明殿的门口。
南景尘微阖的眼眸轻抬,看着脚下趴睡着的小脸,深邃的眸中渐渐浮现一抹难以探究的薄雾,只见那黑袍缓缓起身,抬步从简兮身上跨了过去,正要掀门帘下车时,突然转过身来,朝着简兮的后背踢了一脚,大明殿的殿门前顿时响起一阵杀猪声——
简兮曲着手摸了摸背后有些黏糊的衣服,整个小脸的五官都因疼痛皱了起来,身子步伐也显得有些虚弱别扭,实在忍不住出声哀怨道:“你咋就这么损呢!咋就没有一点怜香惜玉呢!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吗?”
前面一身黑色玄袍的南景尘突然顿足回身,看着眼前直到他肩膀处高的简兮,一双墨瞳直锁着那有些不安的眸子,良久,那冰冷的声线才缓缓响起:“你称得上香玉二字?”
简兮下意识地张嘴想要反驳,可话都到嗓子眼了,又给硬生生的咽了下来,只是没好气地嘟喃了一句:“是是是,你长得帅,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我这小身板,迟早有一天得废你手里。”
南景尘唇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但突然意识到自己因为这小太监的无奈和哀怨心情变好,脸色不禁变化,黑沉了几分。
这时,太后那暗蓝的身影朝他们缓缓走来,简兮有些疲惫的轻叹了一口气,她怎么就那么不想跟这些女人打交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