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真真是不懂居家度日啊,若不是为兄,咱们张家就非要被你败个精光不可了。”
张延龄顿时惭愧得低下了头颅,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张鹤龄冷笑,大义凛然,义正言辞地道:“就是不晓得,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敢在这禁地开这玩笑,哼,身为皇亲国戚,怎么可以坐视不理呢?气煞我也,这江山,是皇上的,也是太子的,你我是太子阿舅,便是国舅,必须要维护纲纪,这是你我的本份!走,去课他们罚金。”
张延龄本是暗淡的眼眸顿时亮了,于是二人脚步飞快的走出了门洞。
注目一看,只见那下马碑石处,早已围满了乌压压的大臣,有人窃窃私语,有人如石化一般,目瞪口呆又难以置信地围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卖瓜,卖瓜,新鲜的西瓜,快来看啊,可新鲜了……”
张鹤龄一副大义凛然之态,气咻咻的带着兄弟冲入了人群,口里正大叫着:“天子宫前,谁敢……”
他本想破口大骂,可话说到了一半,竟是见朱厚照和方继藩二人站在车后,这车上,竟还真摆满了一个又一个的西瓜。
张鹤龄脸都变了。
其实何止是他,这又一圈又一圈围拢来的大臣,个个都像见了鬼似的。
太子殿下……你是堂堂太子,你来……卖瓜?
这……
许多人气得发抖。
可有人却是回过神来。
瓜……西瓜……这西瓜哪里来的?
这个时节,哪里来的瓜?不会是见鬼了吧。
一下子,这里鸦雀无声,虽是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可很快,已经没有人计较居然跑来如此作践自己,而是许多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不可置信地看着太子,心痛得无法呼吸。
这……也太荒唐了吧。
可荒唐归荒唐,等他们垂头看到了那一个个西瓜,面上又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时候,哪里来的瓜?
所有人彻底懵了。
难道是……祥瑞……
有人反应过来。
是啊,若非是祥瑞,怎么这样的时节会有瓜?这瓜哪里来的?
“西瓜?”张鹤龄眯着眼,看了方继藩一眼,便忍不住龇牙,不过显然他对朱厚照有所畏惧,因而不敢放肆,好在他是朱厚照的舅舅,所以猫着腰上前,轻轻地磕了磕西瓜,脸上表情顿时亮了。
还真是西瓜啊,货真价值的。
“卖多少钱?”张延龄咽了咽口水,他饿了。
朱厚照便道:“十两银子一个。”
十两银子……
这已形同于寻常百姓两年的收入了。
张鹤龄不禁噗嗤一笑,太子殿下这是侮辱舅舅的智商啊:“还不如去抢。”
朱厚照正恼火着呢,等了这么久,又喊了老半天,只见人围观,就不见人买的,这些臣子们,一个个干瞪大着眼,好似见鬼的样子也就罢了,寿宁侯跑来问价,竟还出言不逊。
于是朱厚照气恼地抓着西瓜刀,龇牙咧嘴道:“对啊,本宫就是抢啊。”
张鹤龄吓得脸色都变了,这六亲不认的外甥真不是东西啊!
张鹤龄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涨红着脸。
方继藩见状,忙打圆场道:“殿下,收起刀来,收起刀来,做生意呢,和气才能生财啊。”
“噢。”听到方继藩最后的那句话,朱厚照终于将西瓜刀放了下来。
方继藩左右四顾,其实他知道,这西瓜一出,就足以让大臣们震撼了,太子来卖瓜,在以往,肯定是要被抨击是锱铢必较的,皇太子怎么能做买卖呢,还跑到这里来卖瓜?
不过……这不打紧,现在这西瓜出世,就足以让人暂时忘了此事。
其实按照方继藩的意思,是不愿让太子来的,太招摇了,到时肯定有御史弹劾的,可朱厚照非要来,方继藩也没办法阻止,好吧,方继藩其实能理解的,毕竟这瓜是太子的‘亲儿子’,一把S一把N喂着长大的,这卖儿卖女的事,能让其他人代劳吗?
只是这样僵持下去可不成啊,他便朝张鹤龄一笑道:“世伯,你好呀。”
张鹤龄眯着眼,狐疑地看着方继藩,冷哼一声,显然,张鹤龄还记着仇呢。
方继藩笑了,笑得很甜,就像人畜无害的纯情小伙:“要不,世伯,尝尝这个瓜怎么样?”
“怎能白给他吃……”朱厚照在一旁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