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没办法了,应该说整个褚家都没办法,但绣品她却还是可以说上一两句的。
丫头小心的将屏风上的布掀开,木兰看到上面的图眼睛一亮,上前仔细观看,再得到侯氏的同意后轻轻地用手抚摸,感受着针的走向。
不亏是淑大师所作,就算木兰静下心来,也几乎摸不到凹凸的地方,这些图案几乎就像是印在上面一样,但肉眼所见,分明又是丝线所绣。
再看背面,浑然天成,看不出一般双面绣藏线造成的不平感,正面是花开富贵,背面却是春暖花开的图像,屏风上的蝴蝶好似要从上面飞下来似的,让人看了就觉得耳目一新,似乎春天就是到了……
侯氏看着浑然忘我的木兰,心中微讶,这位苏氏和傅氏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人,看着……有些熟悉。
侯氏想了半天,脸黑了一下下,没错,很像她家里的那位,有点不谙世事的样子……
不过,感觉不坏。
既然苏木兰已经完全沉迷在屏风的妙绝绣艺下,侯氏只好将那套瓷器拿出来与傅氏讨论。
俩人说了半天,茶都去了两杯,木兰还站在那里不动。
方氏好奇的看了她一眼,却发现苏木兰竟然眼睛微闭,低头沉思起来,方氏微微讶异。
侯氏却放轻了声音,最后她干脆不说话了,只喝茶,傅氏也猜到了什么,只好干陪着。
木兰从那种玄幻中的感觉脱离出来,微微叹惋,她到底是基础不太劳,就算聪明,也有许多地方连贯不起来,她从这屏风上只分辩出四种绣艺,还有一种和走法死活参悟不出来,每次总觉得摸出规律来了,它下一刻又变了。
木兰惋惜的看着这道屏风,她对绣艺虽然不痴迷,却是真的喜欢,不然在前世那样浮躁的环境下,也不会特意耐下性子去学。
侯氏要的就是这种惋惜。
“苏夫人对绣艺似乎有所研究。”
木兰微微脸红,“不过会些绣技,哪里算得上绣艺?不过淑大师的东西,世上存货极少,这花开富贵的双面屏风应该是她技艺鼎盛时所做,我看了半天,也只能看出四种绣艺,还有一种怎么看都如同雾里看花一般,这多半就是她自创的隐绣了。”
侯氏思忖片刻,道:“夫人要是想研究,不如我暂时将这屏风留下,你若能窥得隐绣的一二,也算为世人做贡献了。”
木兰忙挥手拒绝,“这怎么行?这屏风价值连城,又是您长兄所送……”
侯氏不在意的笑道:“就是因为贵重,这样的屏风我拿在手上也只得好好的收在库房,那样还不如借给您参悟呢。”说着叹道:“当年淑大师去的太急,底下的徒弟都没能学到她这门技艺,也没留下什么文书,这隐绣就此失传,夫人既然能看透其中四种,再参悟第五种自然要容易许多。”
木兰想了想就接受了,感激道:“多谢夫人了。”
侯氏看着露出笑容的木兰,心情也被感染起来。
傅氏看着相谈甚欢的俩人,转身去安排午饭,不一会儿就进来道:“午饭都好了,我们吃了午饭再说。”
侯氏和木兰已经相称姐姐妹妹,相携着一起去用饭。
侯氏下午的时候离开,满脸感慨的对儿媳道:“本是存了心思去的,哪里想到和她倒是难得的投缘。”
方氏也点头,“苏夫人长得真好看,我从没见过比她更好看的人了,听说她比李大人还年长,但看着只有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侯氏深吸一口气,板了脸道:“今年你公爹过四十九生辰,回头你将官眷册誊抄一遍,想想应该请些什么人。”
方氏张大了嘴巴,公公的生辰不是在八月吗?这才初春啊,怎么这么急?
方氏的贴身丫头细声如耳,“奶奶,夫人那是罚您呢。”
方氏眼睛一瞪,忙快步跟上去毕恭毕敬的在侯氏身边伺候,这官眷册可不是只有太原一个地方的,而是包含了此路及京城的部分官员,而这些官员牵扯出来的亲戚等都入册,哪里是那么好誊抄的……
侯氏可不管儿媳的示好,今天和苏木兰的见面算是意外之喜,既然这样,就不能全然利用人家了,怎么也要拿够交往的诚意来。
侯氏盘算着,谁知道一坐定,又得知了一个惊雷消息,“你说什么?宋副都督的母亲带着他的嫡妻找来,在宋府门前哭开了?”
侯嬷嬷幸灾乐祸的点头,“昨天下午围观的人可多了,今儿一早就传开了,都不用特意去打听,只尽早出去采买的人都知道一清二楚,那位府里的贾太太还真是贾的,听宋老太太的音,是个连茶都没敬过的妾侍,宋老太太闹着要去告他不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