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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装甲车上的轻重机枪疯狂开火,枪口里喷出来的彤红火舌既便是在大白天也是清晰可见,冲在队列最前面的那个营长和另外一个老兵顷刻之间连中数十弹,挎在胸前的浸了水的被包被打得滋滋冒烟,子冇弹的强大冲击力致使他们的身体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开始不受控制地后仰、倾斜,可他们的双腿却仍在拼命地向前,向前,继续向前……
那个营长终于倒下来,倒在了大约二十米外,他以他的生命为代价,将身后的十个敢死队员往前送了二十米,透过望远镜,徐十九甚至可以看清楚营长的表情,他的表情狰狞,嘴巴还在不停地翕合着,他仍在大吼。
徐十九的眼泪刷的就下来了,他听不见,却可以通过嘴形读出那个营长分明在大吼:“弟兄们,冲啊,冲啊……”
紧随营长之后,第一个老兵很快也倒了下来。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日军装甲车上的轻重机枪就跟疯了似的开火,灼热的子冇弹就跟水一样泼将过来,显然,装甲车里的小日冇本也意识到了危险,这些中冇国军人不惜以自己的生命接力往前冲锋,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抵近爆破。
高慎行带着警卫排也冲上了缺口,看到城外正在上演的这惨烈一幕,这个跟钢铁一般冷漠的汉子终于动容了,他的喉结抽冇动了两下,回过头来以有些干涩的语气对跟在他身后的小兵李牧说道:“记住这一幕吧,这才是军人,真正的中冇国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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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第6师团参谋长下野一霍也动容了,站在一千多米外,下野一霍和谷寿夫、牛岛满等日军高级将领全都亲眼目睹了这惨烈一幕,下野一霍举着望远镜的双手都在发抖,语气里也透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没想到,真是没想到,支冇那人竟有如此血性!”
“支那军人看来是打出了血性。”牛岛满的语气同样凝重,“我仿佛已经看到了,在接下来的南京巷战中,皇军将遭受顽强的抵抗,南京的大街小巷间,将淌满帝国军人的鲜血,师团长,看起来南京要比上海难打哪。”
仿佛要为牛岛满的断语下注脚,这个老鬼子的话才刚说完,前方便传来了“轰轰”两声巨响,二十名中冇国军人以生命接力,终于将腰间捆了不下二十颗手榴弹的两名敢死队员送到了那两辆日军装甲车前,遂即自爆。
牛岛满和下野一霍放下望远镜,回头望向谷寿夫。
现场的空气忽然变得无比凝重,谷寿夫却是笑了,而且笑得很轻松,面对着忧心冲冲的两个部下,谷寿夫无比轻松地说道:“牛岛桑冇、下野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研究过支冇那人的古代历史,我发现支那军人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特征。”
牛岛满,下野一霍面面相觑,这个时候讨论中冇国历史?
谷寿夫却自顾自地接着说道:“我发现支那军,准确地说是汉人军队,有一个非常显著的特征,那就是当他们拥有一个优秀、强悍的统帅时,他们就能够从一群绵羊迅速进化成一群野狼,可当他们失去自己的统帅后,却很快就会从野狼重新退化成绵羊。”
“比如呢?”下野一霍若有所思道。
“比如汉军。”谷寿夫道,“在卫青、霍去病之前,汉军就是一群绵羊,面对匈奴骑兵他们只有被吃的份,可是在卫青、霍去病出现后,汉军立刻就从羊变成了狼,匈奴骑兵面对汉军就再没有优势,直至最终被逐出远东、远遁欧洲。
再比如宋军,岳飞在时,宋军何其强大?撼山易,撼岳家军难,这便是当时金军发出的无奈感叹,若不是江南财阀拖后腿,宋军早就北伐成功了,可在岳飞死后,宋军却迅速蜕化成了绵羊,仅仅三十多年,南宋就被蒙古人给灭了。”
下野一霍道:“好像的确如此,不过师团长想说明什么呢?”
谷寿夫说道:“我想说的是,支那军人再有血性,再能打,也不足为惧,因为他们拥有一大群贪生怕死的高级将领,更有一个懦弱无能的最高统帅!”顿了顿,谷寿夫又自信满满地说道,“瞧着吧,只要紫金山易手,支那军就该土崩瓦解了。”
下野一霍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卑职似乎也听人说起过,支那有句谚语,叫做紫金山烧,南京陷,但愿师团长所言能够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