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一说,傅秋宁就全都明白了。看着许姨娘怒火高炽咬牙切齿,她微微一笑,叹道:“想来你这一年在庄子上也把那性子磨得差不多了,不然这会儿就不是来我这里商量,必然是要去清婉阁大闹的,如今你既先来了我这里,足见着是沉稳多了。”
许姨娘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我去了庄子上,见了许多的嘴脸,自己没事儿的时候也常常思想,才知道这一个贪字委实害人。想来奶奶皆因为不生妄想贪心,后来却入了爷的心里。我一心要强,贪得无厌,只恨不得能把婉二奶奶拉下马来都好,但凡能达到目的,哪里还去管什么是非黑白?到底为自己惹出了这个祸事。虽然我如今也明白了,这其中不乏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但说到底,是我自己嫉妒奶奶,贪心的想得爷的宠爱,有了这么个结果,也是报应。人说看破红尘,我想透了这些事,虽说还没看破红尘,却也不像之前那样浑浑噩噩了,这事情听起来似乎十分重大,我哪里会冒冒失失的过去嚷嚷出来?”
傅秋宁点头道:“你能有这番见识,几乎也可算得上是脱胎换骨。先前我和爷说了,若你这次能收敛了性子,就让你在后廊上找一间房子住着。你放心,一应吃穿用度我不会亏了你,何况你自己也有产业,我当日就没沾过手,如今自然还给你。这样你也可以衣食无忧,隔着这府里近了,孩子们虽还养在我这里,却也可以时时去探望你。只是爷这个人心性坚毅,你是知道的,只怕日后……”
许姨娘听说自己可以从庄子上回来,哪怕只是在后廊上住,还能把当日的陪嫁产业归还,又可以时时见到儿子女儿。已经是惊喜的呆住了。听到傅秋宁话说到此处,她哪里还不明白,忙离座跪下,也不顾傅秋宁的搀扶拉扯。执意磕了一个头,泪流满面道:“我当日对奶奶和锋哥儿做下那样的事,这府里没一个人帮我说话。如今却还是奶奶大人不记小人过,替我出了这个头,我……我真不知该怎么谢奶奶好。至于爷那里,我自家知自家事,爷是个重情义的。尤其如此,更受不住我先前犯得那个错,事到如今,我也不敢再奢求他了,没把我扫地出门,已经是爷仁慈。我只求能时时看看儿子女儿,便是心满意足,多谢奶奶成全我……”
说完又要磕头。这一次傅秋宁说什么也不许,到底把她扯了起来,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暗道这便是这个时代的女人吗?若换做是我。即便心里再爱金凤举,但凡让我顾得上温饱,我也绝不肯如此卑微的。没扫地出门就是仁慈,这仁慈可也太廉价了。
她心中满是感叹,却也知道自己是无力改变这些的。既然许姨娘心里都有数了,她也正好省了口舌,又听许姨娘道:“是了,那婉二奶奶和霍姨娘的事情要怎么办?叫我说,既然是心腹的丫鬟,这里必定是有她们的授意。不然两个丫鬟哪敢自行决定什么?而且对翼哥儿下这样的辣手,这其中牵扯的,也必定是天大的事情,只可恨当时风大,翼哥儿听得一知半解。”
傅秋宁道:“这事儿等爷回来,我亲自和他说。想来他自有主张的。你如今仍回去照顾翼哥儿吧,学堂那里,我已经替他请了假,你还不知道吧?如今他学的很不错,只不过好像更醉心于骑马射箭。因为今年爷本来答应了几个孩子,说是秋闱射猎带着他们,结果却因为他们都不擅长骑马而作罢,连我们锋哥儿还不觉怎么样,翼哥儿倒是发了狠心,如今已经可以骑着小马跑几圈了。”
“是吗?那孩子竟是没和我说这些。”许姨娘听到儿子出息,自然高兴,再看看傅秋宁始终淡然沉静的面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心想难怪她并没有什么倾国之貌,爷却爱她爱到那个地步。如今看来,莫要说我们这些出身不高的,就连出身高贵的婉二奶奶,又怎么能比得上她这宠辱不惊的风华?
她如今的性子确实变了许多,因此心里虽然还想替儿子报仇,表面上却是沉得住气了。因此说了一会儿话就告退出去。等到下午金凤举回来,傅秋宁就把许姨娘说的金振翼的话转告了他。
金凤举起先还慢慢听着,待到听说霍姨娘的贴身丫鬟田雨在梅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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