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了,于是就有好事的学生把这件事说了。
他们本来也不清楚,只是根据刚才的听闻加上想象说了,自然便有夸大之处,传到后面,便成了知秋国舅爷得了神仙托梦点化,已经有了半仙之体,开封府少尹李云青的爱妾患病,国舅爷诊察之后,给了丹药,言明其如果不服药,十日内必死。但是李家听信谗言,没有服用,结果果然快死了!
这一传开,停下来的人就更多了。几乎就将整条街都堵住了。
叶知秋带着几兄妹,一直来到内室,李老叔都不通禀。李云青眼见他们冲进了,不由一愕,但是也顾不的问了,抢步上前,对叶知秋躬身一礼:“国舅救命!”
叶知秋一把推开了他,快步来到床边,一看那小妾全身痉挛气若游丝的样子,不由心头一凉。坐下,提腕诊脉,顿时脸色铁青,转头瞧着李云青,怒道:“病人除了原方,还服用过什么药?”
李云青赶紧把张太医最后开的方子递给叶知秋。
叶知秋扫了一眼,气得将方子揉成一团,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也不说话,站起身,迈步就往门口走。
李云青惊慌叫道:“国舅去哪里?”
叶知秋头也不回:“濒死之人,救无可救!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说罢,大踏步出门。
李云青听说爱妾已经不治,只觉得天旋地转,呆了呆,转身扑到在床上,抱着爱妾,放声大哭。
就在叶知秋要走出房门时,就听见身后有人叫道:“国舅请留步,请听老朽一言!”
叶知秋听这声音不是李云青的,很是苍老,磨转身一瞧,只见屋角椅子上慢慢站起一个青袍老者,白头发白眉毛白胡须,脸上都是痛苦之色,颤巍巍走了过来,拱手道:“老朽便是开原方的人,悔不听国舅之言,酿成大祸,悔之晚矣!”
叶知秋瞧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青袍老者正是张太医,他长叹一声,道:“这个病案,老朽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用我的方子,会这样,不知国舅能否详加指点,让老朽……,明白?”
叶知秋扭头瞧了床上抱着爱妾哭得死去活来的李云青,黯然道:“还有意义吗?”
“有……,请……,请务必赐教!”
“好,”叶知秋道,“这个病,是温病,我说的温病,是不同于伤寒的温病。病人素体阴亏,又血崩漏泄,阴分已经严重耗损,这时候感染温病,温病是热邪,最伤阴液。这时候,你单单只用清解之药,根本没有效果的,因为这时病人正气大伤,难以对抗病邪。你用药不对,却固执己见,一直不改,长达一月,导致热邪深入阴分,损伤肝肾之阴,出现动风痉厥的征象,如果那时候及时用我的方子,滋阴复脉,潜阳熄风,还有希望挽救性命,可是你们不用。如果只是这样,出现动风痉厥时就来叫我,兴许还有一份希望。但是,后面你又乱用附子、桂枝、干姜,搞什么救逆,把最后一线希望都掐灭了!”
张太医面如死灰,干涸的嘴唇哆嗦着:“用这些药,不,不行吗?”
“别的病或许有用,这是温病!温病本来就是热邪,而且已经深入阴分,你还往里一个劲乱投这些温燥猛药,火上浇油,将她仅有的一点阴津也熬干!她还有什么生理!”
张太医缓缓点头,望着叶知秋,惨然一笑:“好!很好!多谢!老朽……,可以瞑目了!”
说罢,猛转身,一头撞向坚硬如铁的楠木几案尖角!
叶知秋想不到这老头如此刚烈,治不好病人竟然以身殉职!待到阻止,已然不及,眼看着老头就要毙命当场,就在这时,一道黑光闪过,啪的一声,将那桌子那一角打飞,太医一头撞在缺了一角的桌子上,咚的一声,弹了回来,软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没等叶知秋他们抬头查看,眼前一花,他的面前已经多了一个黑衣人,身材颀长,形容妩媚。正是擅长忍术的虾夷女雪奈!
“是你?”叶知秋惊问。
“嗯,我一直跟着主人的。”
原来雪奈一直暗中保护叶知秋,她是忍者,擅长易容和隐蔽跟踪,一直跟在叶知秋附近,他却丝毫不知,这次暗中跟着叶知秋来到李云青府邸,潜伏在房梁之上,一屋子人竟然没有发现。眼见张太医羞愧自杀,这才出手相救,无奈这张太医虽然老迈,动作却不慢,而雪奈又没有想到他会如此,措手不及,只能顺手抓下一块瓦片,将张太医要撞的桌子一角砸掉!但是张太医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这一撞已然用了全力,尽管雪奈打掉了桌子角,还是撞得脑门鲜血淋漓,当场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