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乎是,我不相信你,我让你觉得累了。你为什么累了,是不是就和外人说的那般,你认为你配不上我?!”
“难道不是?”
成勋怒极反笑,冷哼几声,不知该如何发泄心中的怒气,就拿起桌上的协议书狠狠的摔了几下,声音陡然提高,“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以为,都这么久了,我们孩子也有了,你不会再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你也会如你当初说的那样,别人怎么说的都是放屁,只要我没有开口,我成勋没有说过、想过你童雅配不上我这种话,你就不会相信!到底是为什么,晚上让你又有了这种想法,让你竟然因此选择彻底了断!”
“是啊,我曾经说过那样的话……”童雅低声喃喃道。不过,那时候,你恩我爱,情深意重,那如现在,心灰意冷,最后连责怪都懒得了。
“你是在怪我,没有去救你,没有去好你……”
童雅轻轻笑了,笑容十分讽刺,“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或许有你的原因和顾忌,只是,我也有我的需求和渴望。成勋,来这里的最初几日,我还抱着期待,只不过,慢慢的就死了。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在这里。为什么,没来找我?”
“……”
眼猛地一颤,成勋对视上童雅哀戚的神情,无言以对。之前那么多说辞,那么多质问,全成了泡沫。
“我现在只想,找回孩子,和他们平静的过一起。”
这不是第一次闹离婚,这一回的童雅的情绪比起之前,要冷静许多。同样的,这一次的认真度,也是前所未有的高。
“如果我不同意呢?”
童雅一怔,淡淡道:“随你……”她已经做不到曾经那般任性,也没有力气去勉强。如果他不愿意,她也不会多说什么。但这不代表,她会改变主意。
四周的空气,仿佛都随着这两个字,而停止流动。周围安静得死寂,连心跳和呼吸,都能够听得分明。
成勋一双漆黑的瞳孔仿佛在酝酿着什么,充满让人不敢注视的威慑之力。半响后,他拿起离婚协议,站了起来。
“我们都需要冷静冷静。”说完,就带着那份协议书离开。
清脆的脚步声消失在耳内,那道想看又不敢看的挺拔身影,以及一颗颤抖着的心……一切纠葛,仿佛三千红尘丝都缠绕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她弯下身子,将头埋入膝盖里,一头青丝倾泻,有几缕纠结在一起,似乎怎么也解不开。
踢踏踢踏的声音传来,童雅无动于衷,仍保持着那个姿势。然而,当空气里传来熟悉的味道,以及顺着脊背的手,那无声的安慰,让她强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留了下来。
两行清泪,仿若明珠。
“我不会后悔,不论以后面对的是什么,未来又会以怎样残酷的事实告诉我,让我意识都我错过了怎样的人。可是,好痛,好难受……不管做了多少准备、下了多少心理暗示,一点用都没有,没有……”
蔓雪眼里含着担忧,可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好友。所有的悲伤、难过,凝聚成一条渐行渐宽的河流,岂能是一句安慰,就能够填平的?
“我也曾想过,我是不是太贪心了。成勋本就是个冷漠、不善表达的人,他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已经不错了。可我还是觉得不满,得到的多,想要的就更多。”童雅沙哑着声音,肩膀还在微微颤抖着。
蔓雪咬着唇,将童雅揽了过来,抱入怀中,轻声的说着几乎无用的安慰话语。“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她曾经就是这么自我安慰的,只有这样,才能在那样痛苦困难的日子里,坚持下来。
另一边。
苏凛依然穿着她那件可爱得可笑的睡衣,坐在屋外走廊上,喝着诸葛昕煮的咖啡,心情愉悦的看着美丽的风景,仿佛方才听到的争吵和哭泣声,都无法影响她半分好心情。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苏凛取下耳麦,任之随意的搭在肩上,端着咖啡,好看的眼眯成一条缝,就如同一只吃饱喝足,正晒在温暖太阳的慵懒波斯猫。
“啪”的一声,一只宽大修长的手狠狠的拍在玻璃桌面上,桌上的白色咖啡盘跳了几下,又在桌上轻轻的转悠了几圈,才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