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上加亲。”
卫长嬴正想着要怎么回答这番话,苏夫人又继续道,“这次我带她回去,趁着你们外祖母渐渐痊愈的那几日,私下已经与你姑姑说过了,她也很赞成,直接取了陪嫁的一支翡翠鸳鸯簪做为信物。结果那鸳鸯簪我还没收好,凝儿……这小孽障就把鱼舞的鹦鹉给吃了!”
卫长嬴小心翼翼的道:“鹦鹉究竟只是玩物……”
“玩物是玩物。”苏夫人揉着额角,疲惫的道,“只是究竟是鱼舞养了十几年的,但凡有点品行的人,也断然不会如此无礼,明知道是表哥的心爱之物,还要下手!本来我想着她年岁还小,兴许长一长就懂事了。没想到她这么不争气,好好的亲戚被她得罪成这样子!鱼舞再大度,往后拿她当表妹看待许是不难,可要当作妻子……她这个样子,哪里能做贤妻?”
苏夫人看似口口声声的骂着女儿不好,处处帮侄子说话。实际上还是在替女儿担心:
虽然是嫡亲表妹,但十几年养下来的彩羽长尾鹦鹉,忽然被人吃了,任谁也会不痛快。这时候还要和吃了自己鹦鹉的表妹定亲,以苏鱼舞之前亲手鞭打把鹦鹉下锅的厨子、又闹着要长辈把厨房的人都发作的反应来看,碍着亲戚,他或许不会把沈藏凝如何,但要是让他这会还要和沈藏凝定亲,肯定是不会心甘情愿的。
何况这个辰光这么巧,苏夫人才和卫郑音约好了儿女的亲事,两人的儿女就闹了矛盾:要不是沈藏凝跑去吃了苏鱼舞的鹦鹉,反过来苏鱼舞对沈藏凝的爱件做了什么,苏夫人都要怀疑卫郑音不想结这门亲又不想当面拒绝自己,故意为之了!
因为这亲事是苏夫人自己主动提起,苏夫人这边又是女方,卫郑音不至于怀疑苏夫人消遣她。可才决定要外甥女做媳妇,这外甥
女就如此胡闹……卫郑音面上不说,心里能痛快吗?究竟对外甥女的要求和对媳妇的要求是不一样的——苏夫人自己有女儿有媳妇,还不清楚卫郑音如今的心情?
即使沈藏凝作为沈氏本宗嫡女,她的嫡兄沈藏锋又已被内定为下任阀主。苏鱼舞娶了亲姑姑的这个小女儿,往后在苏家地位也能进一步的稳定,祖父苏屏展必然也将更加重视于他,对他的前程大有帮助……然而沈藏凝现在已经给她的舅母、表哥留了这么坏的印象,谁知道往后苏鱼舞地位稳固了,会不会另觅新欢?
何况坏印象还是其次,最主要的,就和宋老夫人、宋夫人从前为卫长嬴担心的那样,苏夫人要把嫡幼女嫁给侄子苏鱼舞,既有怕娇纵任性的女儿嫁到别人家去受委屈,给亲舅舅做媳妇总归有几分亲戚情面在;然而何尝没有看中苏鱼舞的未来,想用联姻帮侄子一把,既让小女儿坐上了未来苏氏主母的位置,也给自己的儿子沈藏锋笼络了一个臂助的考虑?
问题是,沈藏凝这样子……往后能担当得起苏氏主母的位置?
卫郑音现在碍着那支翡翠鸳鸯簪才给出来不好意思立刻就要回去,若苏氏阀主苏屏展当真有意扶持苏鱼舞,没准都会主动开口、替苏家三房把这支簪子要回去!
本来这门亲事就是苏夫人先提起的,若翡翠鸳鸯簪被苏家索回,纵然外人不知,苏夫人自己想想都觉得往后没脸再回娘家!
所以眼下她也顾不上去惩罚沈藏凝了,把经过详细告诉了卫长嬴,面色微微凝重道:“你两个嫂子说得也不错,你们这三舅母,到底是你的亲姑姑,她又只有你娘家父亲一个嫡亲兄长,对你不可能不亲近。有些事情还真只有你去做才方便……”
卫长嬴头皮一阵发麻,心想四妹妹都把事情弄成这个样子了,即使二姑姑再疼我,表弟才是她的亲生骨肉,她能不先替表弟着想?再说想一想自己过门以来看到沈藏凝的种种举止做派,卫长嬴自己都不能想象这个小姑子去给苏氏当家的后果!
究竟是唯一的亲姑姑啊,难道为了讨好婆婆一时就去坑卫郑音一世?卫长嬴心中将两个嫂子骂得死去活来,正琢磨着要怎么推脱此事,好在苏夫人倒也没有为难她,却是道:“那小孽障行下这等荒唐事,我如今也没脸去问你姑姑的意思了,算起来鱼飞生辰就在眼前,她生辰一过,你们也满月了。到时候跑一趟苏家,既是拜见长辈,私下把这支翡翠鸳鸯簪还过去罢。鱼舞是个好孩子,这小孽障……横竖我是没脸让她再去苏家了!”
说着,苏夫人从袖中取出一支碧色森然的簪子,簪头雕作交颈鸳鸯,玉质细腻柔美,光泽温润——卫郑音是宋老夫人唯一长到成年的女儿,宋老夫人虽然一颗心扑在儿子身上,对女儿要疏忽一些,然而也没有偏心到了让卫郑音觉得委屈的地步。卫郑音的陪嫁当然也不会差,这支簪子不像苏夫人给卫长嬴的比翼栖连理枝血玉对簪那么罕见,但论玉质,也是翡翠中顶尖的,足以担当得起价值连城四个字。
卫郑音拿了这支簪子出来做信物,也算是表示她的诚意了。
本来一切好好的,偏偏自己教女无方,叫这小孽障自己把好好的一门婚事搅和了!
苏夫人意兴阑珊的把簪子递给三媳,面色怫然。
但小心翼翼收好这翡翠鸳鸯簪的卫长嬴想的却是:这一手以退为进……也不知道二姑姑要怎么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