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手,即使江铮江湖经验丰富,他跟卫长嬴、卫青的武功都算得高明,可撑不住敌我悬殊又有卫长风这个必须保护无法舍弃的累赘——在已故的敬平公世子卫郑雅以及刘氏的里应外合之下肯定是难逃一死——没点把握,卫郑雅也好,刘氏也罢,都不会愚蠢的轻易对卫长风直接下毒手。
从这一点上来说,卫新咏对卫长嬴姐弟实是有救命之恩的,即使他救下姐弟两个也是有他的盘算。
但想到他虚虚实实的一番筹划,非但间接坏了自己的闺誉,还把宋老夫人给嫡孙预定的人才莫彬蔚也趁机弄走了……卫长嬴又觉得对他有点感激不起来。
心里叹了口气,卫长嬴定神看下去,才看了两行卫长嬴就是一愣——
卫新咏要过继到瑞羽堂?!
她赶忙继续往下看,却见宋老夫人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讲了经过:卫焕这一代,除了嫡长子、袭敬平公之爵的卫桓,以及卫焕的庶弟卫炯外,原本还有几个夭折的兄弟的。内中有一个名讳为炼的,乃是卫焕的同母胞弟。
然而这卫炼不幸长殇——离世时年才十七,连亲事都没定下来。
如此他这一支自然是无人了,卫焕早年就想给兄弟过继一个子嗣延续香火。奈何他统共生了四个儿子,另一个庶弟卫炯却也无子,求上门来,不得不将庶幼子抱了过去养。膝下剩下的三子里,嫡长子一来是不出继的,二来身体也不好;有那么几年卫焕指望着二房接掌瑞羽堂,当然也不肯把卫盛仪过继到亡弟的名下;至于卫盛年,本来卫焕觉得最合适,可宋老夫人也担心万一自己的嫡长子一个不好……她很不喜欢被老敬平公夫人养大的卫盛仪,觉得三房没准还可以用来压一下卫盛仪呢?所以坚决不同意!
这样就拖了下来。
现下就是卫焕又动了这个念头,因为宋老夫人“舍不得”膝下养大的这些
子嗣对自己改口,遂决定从远支里为卫炼过继嗣子。结果就找到了卫新咏。
卫长嬴看到这儿不禁有点瞠目结舌!
宋老夫人的信到这儿还没结束,又说起了卫长嬴当年见卫新咏的事儿,大概意思就是事情都过去了,当时卫新咏也不是故意要害卫长嬴。如今卫新咏过继到卫炼名下,往后与瑞羽堂也是一家人了,让卫长嬴不要再计较前事。
重点是,宋老夫人希望卫长嬴能够替卫新咏引见沈宣、宋羽望等人。
……若非对祖母的手迹熟悉无比,卫长嬴差点以为这信是旁人伪造的!
倒不是说卫长嬴对卫新咏记恨到此,连祖母给他说话都听不得。而是卫长嬴深知祖母对自己的宠爱程度,宋老夫人的想法一向都是:管你是故意还是无意,反正叫我嫡孙或嫡孙女不痛快了,那就是你的错!你就罪该万死!
狐疑的把信翻来翻去看了半晌,卫长嬴索性就叫了黄氏来:“送信的人歇过了不曾?若是歇过了,你去问问能不能现在回话,着他来见我!”
片刻后一个男仆被带到后头,卫长嬴打眼一看,认得是祖母跟前听用的鲁诚,与伺候卫郑鸿那儿的鲁全是亲叔侄。
鲁诚晓得卫长嬴在宋老夫人心目中的地位,不敢怠慢,进门就跪下来行了大礼,殷勤道:“许久未见大小姐了,如今看到大小姐精神康健,小的真是欣喜若狂。”又贺卫长嬴喜得贵子。
卫长嬴笑着与他寒暄两句,问候了一句鲁全,就详细打探起凤州亲人的景况来,得知众人一切都好,父亲卫郑鸿的身体虽然没有痊愈,然也没有变坏……把人都问了一圈儿,倒是问出一件宋老夫人与宋夫人信上都没提的事情:堂妹卫高蝉终于也要出阁了——正日子定在九月份,她现在收拾好贺礼恰好可以让鲁诚带回去,也不知道宋老夫人定这个日子是不是有为了嫡亲孙女方便的缘故在里头。
卫高蝉的夫家是青州苏氏子弟,名字听着怪陌生的,叫苏泉。
卫长嬴听着不像是本宗嫡支子弟,就问鲁诚,鲁诚不在意的道:“小的闲时听府里的人议论过,仿佛是本宗子弟,只是庶出……其曾祖父是苏氏老阀主的庶弟,因为不得宠,所以打小就被送回青州。”
许是觉得这么说了未免显得宋老夫人没给庶出孙女找个好人家,鲁诚忙又道,“不过这位苏公子人是极好的,极是孝顺,乃是青州远近闻名的孝子,侍奉寡母尽心无比。老夫人也是看中了其品行,才不计较他与本宗血脉疏远,把四小姐下嫁与他。”
卫长嬴要是出阁之前听说卫高蝉要嫁个孝子,还会觉得这样的人品行端正确实不错。可她如今都为人母了,自然不会像小女孩子那么单纯。听着这话眉头就是微微一蹙,心想:“曾祖父那会才是本宗子弟,如今跟外祖父家血脉既疏远,关系显然也很淡了。尤其这苏泉的曾祖父就不得宠,其子嗣还能得意吗?若是得意总该听说些名声……这些且不说了,孝子……还远近闻名,怕是对寡母言听计从罢?却也不知道其母性情如何?若是个苛刻的,似大姑姑夫家的那位宋姑婆一样,四妹妹嫁过去一准要受气。”
她隐隐猜测到卫高蝉的婚事拖延到现在,还嫁了这么个人,很有点卫高蝉当年对自己落井下石的缘故——宋老夫人对得罪自己的人也许还有大度的时候,但对委屈了她嫡孙、嫡孙女的人,向来都是赶尽杀绝的。
这么看来祖母还是老性情……但为什么提到卫新咏时那么不对劲呢?
卫长嬴敷衍了两句卫高蝉的婚事,就问起了正题:“叔祖过继的这位族叔叔,名讳上新下咏的,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