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桂也憋笑憋得满脸发红,但是不敢出声。
祈允灏扶着杯子看向她,神色也有些别扭。
找回了一局,琉璃脸上的热度顿时退减了几分。但是并不敢再放肆,当下让月桂给他又添了碗饭,双手捧着恭敬地递到了他面前。
祈允灏深深剜了她两眼,接过来扒了两口,然后说道:“再过两日,你的诰命文书就要下来了。”
按规矩,琉璃的诰命封号乃是要成亲后由祈允灏向宫里提出后,才能进行封诰的,所以这么些日子她还是平民夫人一个。听得他这么说,她想了想,便也道:“我可要准备些什么?”
他道:“不需要,我给你带回来就是了。”
琉璃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可总觉得这里头有些不对劲,按理说也得有个圣旨才是,怎么能凭他带回来就是?但是这些可不是该她置疑的,也就不多说了。总之有了这个封号,她就算是正正式式的镇国将军夫人了。就是毓华见了她,她让她磕头,她也得乖乖磕头。
当然,她对自己的这点小心眼儿也觉得挺没出息的,怎么什么别的不想,光想着跟她较劲了?等她的诰命封号一下来,她的世界可就不再是从前何府那个庶女所能触摸到的世界了,同样的,她的敌人和对手也会更多,到时她在承受这荣誉的同时,必然会要相应的承受更多的挑战。
可是没办法,谁让何毓华就是她心底里头一颗绊脚石呢。
这里一边想着心思一边扒着饭,屏风外头忽然来人道:“大奶奶在么?”
月桂等人都在花厅里侍侯着,蕊儿则去了厨下张罗,听着呼唤,月桂便就走了出去,“找大奶奶做什么?”
琉璃隔着半透明的湘绣屏风瞧了瞧,隐约见着是个小丫头,也不知是哪屋里的。
那丫头回月桂的话道:“我们姑娘让我来问,看将军在大奶奶屋里不曾。”
月桂听了这话,那火气立马噌噌地上来了,几乎忍不住要一巴掌扇在那丫头脸上,可到底祈允灏还在里头,不敢乱来,便斥她道:“你们姑娘是谁?将军在不在大奶奶这里,也是你们能过问的么?!”
那丫头被斥,连忙地跪了下地道:“我们姑娘是凝霜姑娘,姑娘身上不好,想请将军过去坐坐。我不知道在不在这里,只是顺便问问!”
月桂听得她说竟然还是来请祈允灏过去的,险些气晕过去,当下也不做声了,拖着她就到了廊子外头,先扇了她两个耳光才与廊下走过来的银穗道:“把她带到范管事那里去!问问他通房丫头的奴才跑到主子奶奶屋里来寻爷们过自己房里,是府里的规矩还是哪里的规矩!”
银穗知她厉害,当下也怒斥那丫头:“真是越发地没规矩了!”
琉璃当然知道月桂打那丫头去了,听得凝霜竟敢公然让人来自己房里请人,想来也是因着昨日吴子薪瞧病那事儿,知道她会跟祈允灏告状,却不知道她这么不知死活,心里火气顿时便也冒了出来。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这里的正经主母呢!奴才都欺到了脸门上,能吞得下这口气就见鬼了!但是当着祈允灏,是不好把情绪放脸上的。
她抬头打量着他,只见他捧着茶漱完口,又接过扶桑递来的香茗嗅了嗅,好像压根没在意这回事,也不知怎么想。可是与其让他去到兰馨苑听凝霜告状,倒不如让她来把这案子摊出来审呢!
摇了摇扇子,索性道:“将军可是要去兰馨苑?”
祈允灏拿起茶杯来,凑到唇边抿了口,望着窗外道:“不能去?”
琉璃可受不了他这么样的态度,合着她问这么句话,就成了她不让他去似的。但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忍着气,极量平静地道:“哪能呢,将军想去哪儿还是将军的事?那兰馨苑两位姑娘侍侯将军惯了,莫说是去瞧瞧,便就是在那儿住着,我也不能说半个不字不是。”
祈允灏目光睨了她一眼,又轻飘飘飞到窗外:“你这么说,我怎么嗅到了点醋味儿?”
琉璃面上发窘,愈加有气,尽量不自乱阵脚,说道:“妇人善妒,乃七出之一,我可不会自讨苦吃。不过是觉着将军要是还当我是你的妻子,便赏我个脸儿,让人去把凝霜请过来坐坐,一则全了她这番相思之苦,二则也全了我的脸面,不至让人暗地里说我纵坏了她们,连这些规矩都不晓得,坐会儿你再跟她回去,如此大家都心安。”
祈允灏听毕,好久没有说话。一直到琉璃等到捱不住了,热得又摇起了扇子,他才慢悠悠说道:“好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