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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荣幸能成为将军喜欢的女人之一,我感激你对我的照顾,将我从何府拉出来,给予庶女出身的我这尊贵的正妻身份,我也同样感谢,将军能够对我说这些违心的话来安慰我。这些恩德,我都记着。可是——”
她抚着桌角的尖棱,不急不躁吐了口气,说道:“世间十五岁嫁人生子的人多的是,不见得个个死了。而且我也相信,将军并没在乎我到患得患失的地步。子生母死只是可能,并不是绝对。我问过将军为什么娶我,将军溥衍过去了,我也不再问。只是我心里明白,我们这桩亲事,从来就没有纯粹过,只是当初我急需将军的力量站起来,冲出何府去,所以,我才没有拒绝,当然,我也没法拒绝。”
祈允灏站在原地,两手紧握成拳,目光里什么内容,她看不出来。对于这个,她已经没心情探究了。理了理心绪,她又接着说道:
“其实我也知道一些将军的事,比如忠勇候府的段姑娘,将军在含雪那里连宿几夜的事我也都知道。当然我没有资格不让将军不亲近她们,但是既然说到这儿了,我也就顺便说说。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我要是想得到一个人的真心,那我就肯定不会想着两头兼顾,以十分换十分,才是最公平最可靠的事情。我要的是全心全意,所以就算没有这回事,也恕我无法对将军交付所有。所以,什么时候将军觉得我没有用处了,就给我个明话儿,赏我一纸休书,让我过自己的日子去吧。”
说着这番话的时候,她已经走向了门口,说完之后,她回头看了眼他,伸手打开门,抬步出门去。
祈允灏冲上去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拖回来,看了许久,目光仿佛要盯进她心底里:“过自己的日子,跟谁?杜睿吗?”
又是杜睿!琉璃咬紧牙关,不发一言。
祈允灏看她不语,双眼里忽地闪过丝痛色。
他将她拖过来,说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不贞,我知道杜睿喜欢你,可是,我对你的喜欢,不会比他少。他守候过你两年,我也同样守了你两年,这些年的事,我都知道。你相信我,我跟她们早都没什么了。她们的事,你将来会知道的。还有我的田产地契,现在我没办法给你,可是将来一定会的。你要是真的很喜欢孩子,我们现在就生好不好?我问过吴子薪,他说停药就可以怀上!”
琉璃心底涌出丝涩然,摇头道:“那都是将军的事。至于孩子,”她撇开脸去,“我是不会生了。”
她把手使劲抽出来,看了他一眼,走回房去。
廊下屏息围观的人见得她出来,忙不迭的散了。
什么都说开了,看似心里反倒轻松了。可是那种空落感,又还像吊在心里似的到不了地。在面对他的时候,她可以冷静从容地说出所有,而退回到一个人的空屋子里时,又觉得那股孤单感愈发地强烈了。
她以为在面对一切真相的时候不会难过,可是在她明言指出这桩婚姻不纯粹,而他并没有对此作出解释时,心里还是难过的。原来她还是希望过能与他共享这浮世繁华,能得他一辈子的坚定守护,原来她的无惧无畏里,也有来自对他的依赖。
可是当他不作解释,也没有否认时,这些就都成了过去了。
她在房里闷了几日,没有出门,更是没去荣熙堂请安。她也没有去想怎么给梅氏答复,与她终于看明白祈允灏的内心、明白自己的位置相比,这些都是次要的了。
总之,整个人就这么懒散了下来。好像堆了很久的包袱,突然卸下了,很需要时间歇一歇一样。
梅氏倒是没让人来请她,也没有亲自上门来讨答复。死了的那两个丫头不知道范云怎么善后的,总之凝霜似乎被祈允灏打了ji巴掌,又被罚了半个月禁闭。
琉璃好歹名义上还是朝庆堂的主母,这次公然地诬陷她,反倒比上次还处罚轻了。琉璃听着月桂禀告,心里笑着。不过,她也没有说什么。整件事她本来就是无辜的,无论这方子是她要太医开的,还是祈允灏让太医开的,总之,传开后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好处,祈允灏罚不罚凝霜,罚多重,于她的影响,也都是次要的了。
何况,那天夜里他砸烂了她一张书桌,两个人又那么疾言厉色的对辩,如今整个府里都知道他们俩吵架了,而且,还到了很严重的地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