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太太那里坐了半晌了,这里真乃是我们的罪过。”
如果祈允灏愿意袭爵的话,那琉璃其实跟她的等级差不多,所以还真受得起她这份礼遇。不过她这话说的漂亮,可细听她这番话里的意思,却就不那么舒服了。既然早盼着来,这么样的日子自然是知道她会来的,又怎么会因为与别的夫人说话就疏忽了呢?再有,她进门来时,难道没有人会通报么?
琉璃笑道:“夫人言重了,晚辈原也早想着要来给夫人请安的,可惜姑太太那边女眷们上来说话,也没得空过来。这会子才说这个话,夫人还莫见怪才是。”
既然你忠勇侯夫人说是无暇顾及,那她作为定北王府的长媳,府上的贵客,难道就没有人缠着她说话吗?合着就你们忠勇侯府的人吃香。就算这样有狭隘之嫌,琉璃也就狭隘给她们看了。
忠勇侯夫人又哪里听不出来她这是以牙还牙呢,不过虽然听得出来,但是头次见面,还是没想到她真能张嘴就来,脸上笑容顿时就僵了僵,片刻才恢复回来,含笑引着她坐下。
琉璃若无其事般,脸上笑容未变,一看对面斜斜看过来的年轻妇人,笑意便又深了两分,说道:“东阳伯夫人也在,倒是有些日子没见了。”她怎么会忘记东阳伯夫人正是太子妃的亲妹妹,也正是当着皇后面揭她短的那名唯恐天下不乱的老鼠屎,更是把女儿嫁入了余右丞府上巩固东宫太子之位的那个人。
东阳伯夫人唇角一勾,说道:“难得将军夫人还记得我,真是荣幸。”
琉璃笑得明艳:“哪里能不记得?”但是也不往下说了。
东阳伯夫人领会不到她的意思,神情却是凝重起来。从前敢当着皇后不给她脸,那是因为听说祈允灏与她夫妻离心,可是眼下外头早把镇国将军与夫人之间如何恩爱的话给传得耳朵起茧子了,她当初是针对过她,如今她独独说起这个,是什么意思?
没等她琢磨出来,便已经传菜上来了。大家都是体面人,进食自不会有什么交谈。席面自是丰富的,不过琉璃浅尝了几口则止。吃惯了谢二家的做的清淡鲜美系南方菜,实在有些不惯这些huā里胡哨的东西。
饭后自是又要吃茶,这是礼数,没有吃完饭就抹嘴走人的。不过,吃完茶就可以走了。
琉璃吃茶等待主家的时候,盘算着今儿这趟出来,说不定还可以顺便做些什么。比如一直想上青雀胡同走走,去冰凌说的那家门口有着石狮子的绣线铺子看看,也想过要拐去如意那儿一趟,听听她这几日对祈允靖下的工夫,甚至也可以考虑上白马寺走走——不是要去拿铜匣子吗?都拖了多久了,夜长梦多,得早拿到早安心。
可惜乘的是轿子,不然真的可以上白马寺了。
“夫人今儿胃口不佳么?”
出神中,永安侯夫人走过来,微笑道。
永安侯夫人已经有四十上下的年纪了,五官很玲珑精致,只是身材略丰,看上去显年纪。方才也是同席的,就坐在东阳伯夫人旁边,只是眼神交会过,并未有交谈。琉璃站起身,施了个礼,笑道:“晚辈见过夫人。”
永安侯夫人拉着她的手一道落座,看了她片刻,说道:“早听小戚妃说起你是个爽利人儿,今儿见了,果然如是。”
原来与小戚妃是相熟的。琉璃多了份亲近,说道:“陈江王妃谬赞之辞,让夫人见笑了。”
永安侯夫人笑了笑,说道:“我不但听小戚妃说过你,也听郭遐说起过,更亲眼见过。”
“先生?”琉璃倒是愣住了。
“不错。”永安侯夫人点头,“我府上也有几位姑娘,原先也托小戚妃牵线,请郭先生上府里来担过西席。郭遐在何府任教时,我也曾到过何府,与她碰面说过话。说起来便是何府四姑娘嫁到宋府去大婚的那一回。”
琉璃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不知府上千金如今都出阁与否?论起来我与她们可还是同门师姐妹呢。”
永安侯夫人点头一笑“有两位已经出阁了,大姑娘嫁给了安国公的长孙,二姑娘则嫁给了武安侯府的三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