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闵华今年二十二,年纪也算得相当。”沈氏笑容收敛,渐渐变得郑重,“主要是这两人都身世多舛,能够在一起作个伴,彼此也知珍惜,如此相扶到老,对他们都是好的。”
琉璃沉吟了会儿,说道:“他们有这个意思吗?”
“就是我瞧出了点端倪,才跟你说。”沈氏又笑了,看得出来她是真为他们高兴,“这些日子你靳师叔在东郊忙碌,可再忙也要隔三差五回来一趟,每次回来闵华都跟未卜先知似的,事先熬好了汤等他。你靳师叔也是怪,每回回来必会四处打听她在哪儿,又回回都会带点吃的给马钟马梁,昨儿这回带回的玩具,也给了一部分给他们小兄弟。他又不是个会遮掩的人,这还瞧不出来么?再说,他以前穿的鞋子都是我做的,最近这些日子,他脚上穿的可是闵华做的鞋了。还有衣裳,闵华手工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功底一看就认得出来的。这两人什么心思,可不太明显了!”
琉璃听完不由得从头到尾又细捋了一遍,果然想起这几回闵华的变化,她又死不肯从半瓶胡同搬出来另住,可不就是征兆么?当年何府二丫头是出了名的温婉,一手针线活儿曾让老太太赞不绝口,自然极容易认的。
靳宣外表看着开朗,可其实是属于那种什么苦都藏在心里的人,闵华也是喜欢死扛着,难得他们俩能够看到彼此的好,这倒也确是件美事!
“回头我试探试探他们,如果真有这个意思,那师娘你来张罗!”琉璃欢喜地道。
沈氏道:“这容易!包在我身上。”
琉璃为此事着实开心了一阵,回上祈允灏与杜睿聂珏一道回府来,准备邀上祈允恪一道上林蔚然家里参观新宅子去,琉璃逮着机会跟他们把这事儿说了,祈允灏当即就摇头道:“这事不成。一个是你姐姐,一个是你师叔,岂不乱了辈份了?”
琉璃脸一拉说道:“什么辈份不辈份的,你可真迂腐!闵华又不是我亲姐姐,到底是两个人心心相印重要,还是这些破规矩重要?”
祈允灏被她吼得脖子一缩,摸起了鼻子,问杜睿他们:“你们说呢?”
聂珏忍着笑道:“我看嫂子这话很有理。”
杜睿也笑道:“怪道我说靳宣这一向魂不守舍颇似思春,原来是心里有了人!”
琉璃有了帮腔,便瞪向祈允灏。祈允灏无奈道:“那我也赞成吧。”
于是琉璃翌日以询问进展为由,把靳宣请回王府来吃饭。饭前琉璃将祈允灏他们都使了开去,独将靳宣请到小花厅,问他道:“师叔近来辛苦了,看到你这样时常忙得连饭都吃不好我真是心疼极了。要不我给你物色个师娘,你们成亲后也有个人照顾你,好不好?”
靳宣一口茶扑一下喷出来,一张俊脸不知道是呛的还是羞的,顿时红到了脖子根。“你有这闲功夫,干嘛不会看看帐薄?上个月我拿来的收支帐,刚才我还看到你摆在桌上,那灰都积了两分厚了吧?”
东郊那边的收支他每个月都会做本细帐交上来,大到一批砖石,小到一把铁锹,记得丝毫不差。琉璃看了两本便看不下去了,实在太明太细,简直就是浪费她的时间。于是后来索性不持了,每次就是随便翻翻就放在那儿,没想到被他留意到。
琉璃清了下嗓子,说道:“你不要辜负我的好意,你看杜睿都纳妾了,你还这么光着,多不合适。就这么说定了,明儿我就让人去京城里走动走动,看看哪家闺秀合适。”
“不准去!”靳宣急了,“那些京城里的闺秀我一个都不要!”
“那你要谁?”琉璃道。
“我要——”靳宣口一张差点说出来,却又在关键时稳住了。“我干嘛告诉你?”
门外谁噗哧一声笑出来,靳宣看过去,只见聂珏憋着笑打了个踉跄从廊柱后闪出来。他身后是祈允恪林蔚然和杜睿还有祈允灏。
“你不说我们也知道,不就是闵华嘛!”聂珏笑着走进来道。
靳宣脸都羞成了紫色,作势去敲琉璃的爆栗,“好一个淮安王荣安侯,你们竟然合起伙来捉弄我!”
琉璃笑着躲开,指着他道:“你只说是也不是?”
靳宣一甩袖,却是也忍不住笑了。
这事就算有谱了。琉璃饭后便让人去告诉沈氏,让她与闵华进府一趟。下晌娘们儿三个一番交谈之后,便就把这事定了下来。琉璃让作为嫂子的沈氏替靳宣张罗,拟定了日子后好好办几桌酒宴,到时候这些人都去贺一贺。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