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唉,其实不是这样地。 魔皇地威能再高、智慧再广大,他也毕竟只是一个孤独的魔神。 他所能创造地一切魔族其实都带着他自己的烙印,与魔界那万万千千自行发展生长的种族根本不同。 由魔皇所复生的魔界,只会是一个死气沉沉、注定要走向灭亡的魔界。 诸神也不是万能的,所以魔皇依然受着空间法则的制约。 哪象你这个家伙,天不怕地不怕的,什么事都敢干。 ”
说到最后,罗格嘴边浮出一丝微笑。 他又回想起了那些风月胡作非为的时光。
那是多么快乐的回忆啊……
不知过了多久,罗格终于从回忆中醒来,他的目光落在了风月的眉心处。 那一点紫芒随着他的目光而动,徐徐落在风月眉心,慢慢渗了进去。
刹那间,一道紫色光华在雕像内亮起,几乎将雕像映得透明!在这强烈之极的紫光下,雕像的边缘竟开始变得模糊,片刻,另一个雕像的影像开始生长,并逐渐从风月的雕像中分离出来。
罗格关注地凝望着雕像的影像,神情显得紧张之极,直至这影像最终凝成了一个实体,他才如释重负,长出了一口气。
虚影凝成的雕像各个细节都与风月一模一样,惟一的区别就是,新雕像的面孔是一片空白。
新雕像冉冉升起,回到了风月原本飘浮的地方,就此宁定下来。 而风月,则开始有了一丝生气。 然而她的双眼并没有睁开,依然安宁地沉睡着。
罗格似是早已预知了这样一个结果的出现,完全没有一丝惊讶的表情,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她的容颜,似是要将一切都刻印在心底。
终于,他低叹一声,道:“我很想陪着你离开这个位面,离开这一切的烦恼,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开辟只属于我们的位面。 可是我现在走不了了,对不起,以后的千万年,只能让你一个人度过了。 ”
他极缓极缓地俯下头,在风月唇上轻轻一吻。
她的唇柔软、冰凉、腻若凝脂,那无以名状的触觉不光渗入了罗格的唇,也渗入他的心,他的魂。
这一刻已烙入他的灵魂。 只不过罗格并不知道这个烙印还能够存在多久,他直觉,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一烙印就会彻底消亡。
因为他的灵魂将不复存在。
罗格抬起了头,不再犹豫,右手虚虚在风月上方抚过,手过处,洒下了蓬蓬银色的粉末。 银粉很快凝成无数条细细的银丝,银丝一端连在风月身上,另一端则伸向了四面八方。 有一根特别粗大的银丝,则将他与她联在了一起,银丝上光辉熠熠,显得说不出的幻丽。 可是不知为何,这根银丝总是透出丝丝缕缕的哀伤。
这些显现出来的银丝,就是风月与这个位面的一切联系。
罗格左手一挥,大殿的空间立刻漾出了波*水纹,风月的身躯有如一叶轻舟,随着水波在不住荡漾着。
罗格右手抬了起来,可是他的手如有千钧之重,每抬起一分,都显得如此犹豫、如此之难!
他的手在抖。
他闭上了双眼。
此时此刻,他看不见,他听不见。 然而这永别的一刻,他哪里敢看,哪里愿听?
风月依然在沉睡。
她同样看不见,听不见。
她并不知自己的身躯开始缓缓在水纹上滑动,飘向前方幽深黑暗的空间波动。
她同样不知,那无数银丝,都已在罗格挥手之间,化作了漫天凄美的银焰!
此时一分一秒,又何止万载千年!
罗格终于睁开了双眼。
寂静与黑暗再一次成为了双子大殿的主题。 对面的空旷殿堂,空中凝立着的神像,甚至于殿角那代表着岁月痕迹的灰尘,都与刚刚没有什么区别。 惟一的区别,就是空中飘浮着的雕像面容是一片空白。
这惟一的区别,对于罗格来说,就是全部的区别。
罗格转身,大步走出了双子大殿。
这个地方承载了他太多的悲欢,他已不堪重负。
所以他没有回头,也不会再踏入双子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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