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能正面攻破就正面攻破,如果不能,乘着张好古小蛮子的主力被我军主力牵制之时,再分出一两支偏师攻打其他兵力空虚的长城关口,攻破蓟门易如反掌!”
“主子所言极是,此举正合大拙胜巧之理,这次蒙古联军南征,必然在主子的英明领导下马到成功,一举攻破蛮子京城,入主中原!”范文程毫不脸红的大拍马屁,也彻底暴露了自己最大的野心——让异族统治并荼毒中华民族。但夸归夸,范文程和皇太极心里都很明白,在狡诈奸毒的张大少爷面前,这一次南征,必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范文程和皇太极心里盘算的就是一个念头,“张好古小蛮子,这次又要玩什么诡计?”
六月二十九,鞑靼联军以科尔沁部落台吉图昧率军两万为前锋,自可苛河套出发,沿可苛河及豹河及豹河南下蓟门,刀锋直指喜峰口,科尔沁土谢图汗奥巴亲率主力随后而行——走这条路最大的好处就是水源充足,这对草原行军十分重要,同时喜峰口的地形也有利于大军展开,所以尽管上次在喜峰口吃了大亏,但奥巴和皇太极还是义无返顾的选择了喜峰口为主战场。十二万鞑靼大军铺天盖地南下,连绵二十余里,沿途经过之处,草原为之变色,声势万分浩荡。
七月初四,鞑靼联军抵达青城,渡可苛河继续南下,与此同时,土谢图伪汗奥巴前期派出的使者被明廷斩首的消息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有明廷关闭张家口和古北口边市的消息。不杀使者本来就是蒙古军队天条,倔强的大明朝廷杀使宣战不说,还关闭了蒙奸部落最后的粮食来源张家口边市,鞑靼联军无不勃然大怒,不约而同的加快行军脚步,仅用了三天时间就抵达豹河上游的富峪,距离喜峰口已经只有三百余里…………
………………
十二万鞑靼联军向喜峰口进发的消息,通过各种渠道,很快就传遍了蓟门长城以南,也迅速传入京城之中。最后一丝侥幸希望被彻底打破,无数的京城官员富户再不迟疑,争先恐后的将家人和财产转移往南方,并随之形成热潮,甚至还出现官员弃官南逃的极端情况,但是这些现象也表明——绝大部分人都不看好明军能够守住蓟门防线。而明熹宗和魏忠贤嘴上叫得好听,说是君王死社稷,要与京城共存亡,内心里却同样惊恐万分,对能否守住蓟门防线同样持严重怀疑态度。
忐忑之下,明熹宗和魏忠贤甚至还破例听从了侯徇等东林党官员建议,派锦衣卫监视张大少爷在文丞相胡同的宅院,随时准备拿张大少爷全家的脑袋安抚京城百姓军民。这下子张老财一家可算是傻眼了,本来就无比担心十代单传独生子的安危,现在朝廷还把自己全家监视软禁,连第十一代独苗也被当着了人质,稍有不慎就是家破人亡的局面,吓得张大少爷的十一位老娘个个嚎啕大哭,天天以泪洗面,张老财自己也是天天唉声叹气,愁眉不展,最后气病在床,张大少爷的老娘也病倒了好几人。
还好,锦衣卫老大田尔耕的小舅子肖传和张大少爷是拜把子兄弟,有肖传和宋金等人在背后帮忙,锦衣卫虽然监视张府,却不敢对张大少爷家人有半点怠慢刁难。张大少爷的一妻一妾也都不是普通角色,在如此危急不明的情况下,熊瑚毅然站出来挑起全家重担,一边与监视自家的锦衣卫交涉,请魏忠贤派太医给张大少爷父母治疗并获得魏忠贤同意,一边写信向父亲求援,恳求父亲派出援军,到喜峰口帮上张大少爷一把。大玉儿则衣不解带的服侍在公公婆婆病榻旁边,再三安慰公婆,“公公,婆婆,你们还不了解你们那位儿子?他是属猫的,有九条命,还长着比狐狸更狡猾的脑袋,比豺狼虎豹更锋利的双爪——鞑靼联军和我那个前夫皇太极想要他的命,等下辈子!媳妇敢给你们保证,鞑靼联军这次来蓟门,只会高高兴兴来,哭哭啼啼去!”
先不说张老财全家在京城里担心受怕,单说熊瑚的书信设法交给肖传后,肖传很快就派出快马将书信送到了山海关,交到辽东督师熊廷弼手里。熊廷弼览信大怒,骂道:“兔崽子,叫你不要抓鞑靼练兵你不听,叫你不要兄弟激怒鞑靼,你也不听!现在好了,老子的女儿外孙都被你连累了!以前叫你送老子几百支新式火枪,你舍不得,老子给你派练兵官,你也不要,现在惹出了事,又厚着脸皮找瑚儿向老子求援了?想要老子给你派援军,做梦!建奴又往锦州来了,老子那来的援军给你?”
骂归骂,但不管怎么说,熊廷弼也不忍心看到唯一的女儿年纪轻轻就守寡,再加上山海关监军纪用也在旁边劝说求情,在建奴大军压境的情况下,熊廷弼还是派出了马世龙率领精骑五千,赶赴喜峰口增援女婿,同时传令永平巡抚阎鸣泰,让阎鸣泰在张大少爷危急的时候,尽量出动军队帮张大少爷一下子。——至于援军赶得及赶不及,张大少爷能不能坚持到援军抵达喜峰口,熊廷弼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马世龙的援军从山海关出发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天启七年的七月初十,一路紧赶慢赶,待赶到永平府境内滦河河畔的迁安城时,时间已经是七月十四下午。也是直到此刻,马世龙与驻扎在此的明军参将胡茂才会合后,这才从胡茂才口中得知——鞑靼联军已经于昨日正午全面抵达了喜峰口,与张大少爷的军队展开交战!至于胜负如何,目前还不知晓,但张大少爷并没有向永平军队请求援军!
“已经打上了?来晚了点,希望张兄弟能支持得住!”曾经与张大少爷并肩杀敌并结下深厚友谊的马世龙恨恨说了一句。正要下令骑兵继续向喜峰口进发时,一个迁安当地的明军士兵忽然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远远就大叫道:“胡将军,快到河边去,滦河……滦河,滦河变红了!还有好浓的血腥味道!”
“滦河被血染红了?!”在场的明军诸将无不脸上变色——是人都知道,滦河是从喜峰口关下流过,再流入永平境内,既然连滦河的河水都被鲜血染红,那么喜峰口究竟发生了什么样惊天动地的大战?可想而知!但问题是,这滦河之中流淌的鲜血,是谁的血染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