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勇敢些,肯带着他们主动发起进攻,狮子也只能退避三舍吧?或者拼着让它们咬住一头,然后一拥而上,将狮群踏平,不就了天下太平了么?”
陈恪点点头,章惇明白过来道:“你是说他们缺乏领袖?”
“还缺乏反抗的决心,”陈恪道:“汉人百姓跟野牛一样,只要自己还能过得去,就不愿拼命。”
陈恪的话,听得章惇眼前一亮,他重重点头道:“就是缺少这种担当,等到轮到自己遭殃的时候,也没有人会帮忙。”
“担当之士!”陈恪也感慨道:“我华夏能千年不坠,险死还生,全是因为有这些担当之士。他们激起国人心中自尊自强之心,率领国人走上自尊自强之路,他们就是我华夏的脊梁!”
“说得好!当浮一大白!”章惇大笑着,与陈恪痛饮一杯,放下酒杯,笑道:“仲方见多识广,与名士大僚多有交游,必知衮衮诸公,谁是担当之士?”
“我焉能识得天下英雄?”陈恪摇头笑道。
“既不识其面,亦闻其名。”章惇笑道。
“周公恐惧流言rì,王莽谦卑未篡时。”陈恪摇摇头,笑着用一首唐诗回答他:“向使当初身便死,千古忠佞有谁知?”
“少跟我打马虎眼,”章惇却摇头笑道:“我知你心中必有计较!”
“当今文相公,昔rì只身使辽,不坠国威,如今身为相公,顶住压力裁汰冗兵,可称担当之士!”
“富相公在庆历新政失败之前,可以称为担当之士,可是新政一败,他便一蹶不振,”章惇却摇头道:“如今虽然勉强振作,但已经力不从心,勉力维持而已,却称不上担当之士?”
“那韩相公呢?”陈恪问道:“韩琦生而豪杰,强悍无双,无论是为谏官、戍西北、还是当枢相,他都是最出sè的,没有之一!”
“韩相公,强人也。乱世是枭雄,治世为能臣,但他看似大公,实则大私。”章惇很大言不惭的摇摇头,便将大宋老牌高富帅,说得一钱不值,道:“他能为一己私利可担天下之险,却断不会为了天下之利,担一己之险……”
“呵呵……”陈恪笑了,这厮的评价煞是有趣,便又道:“欧阳公呢?”
“开千古格局之文坛盟主,但我们不讨论文学。”章惇摇头道:“且但凡文豪,都玩不好官场。他们太冲动、太随xìng、太自我、太直接,这都是官场的大忌……连官都做不好,又何谈但当?”
“包拯?
“包弹,一言官儿,担当不起国之重任。”
“张方平?”
“一能吏尔,唯听命是从,无力开创局面。”
“贾昌朝?”
“一丧家之犬、冢中枯骨尔,何足道哉!”章惇依旧摇头。
“文彦博?”
“聪明过头之人,安肯为国为民不惜己身?”章惇还是摇头。
“那么如曾公亮、宋庠、王拱辰等辈皆何如?”
“此等碌碌之辈,何足挂齿!”章惇放声大笑道:“你还能想到谁?”
“本朝名臣,我已经数了一遍了。”陈恪摇头道:“结果都被你否了,反正我是想不出来了。”顿一下道:“那你说谁能当之?”
“夫担当天下者,需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章惇沉声道:“我观遍朝野,见能担此社稷者,惟仲方与一人耳!”
“此人你也见过,论才华不亚于大苏,”章惇淡淡笑道:“但他不屑为之,偶尔小试牛刀,便有石破天惊之感。”
“你就别卖关子了。”陈恪心中一动,已经知道他说的是谁了,笑道:“是不是那位‘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不错,”对于陈恪能猜到,章惇一点不意外,闻言笑道:“正是那位‘飞来峰上千寻塔,闻说鸡鸣见rì升;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的王介甫!”
说着看看陈恪道:“论执天下牛耳者,汝与介甫也!”
陈恪闻言并不欣喜,而是似笑非笑道:“子厚,说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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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四更结束,算作对昨天的道歉,因此还有九天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