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和杨广有四分相似的青年出现在殿外,跪在门槛外垂头道:“儿臣暕,拜见父皇。”
杨广已坐回了殿内,神色有些复杂的说道:“进来吧。”
杨暕谢过,起身,脱履进殿。
离朕十余步时,杨暕在杨广面前站定。
杨广定定看着这张与自己相似的脸庞,神色中有着宠溺。
“我儿进宫见朕可有事?”
杨暕恭敬地道:“儿臣无事,特来向父皇问安,听说父皇日夜操劳国事,儿臣最近搜寻了一些民间养生良方,给父皇送进宫来。”
听着杨暕絮絮叨叨说完,杨广眼中的柔和之色愈浓郁,眼中越加宠溺。
“我儿有心了,有此孝心,朕很欣慰……”杨广含笑道。
杨暕眼眶发红看着杨广,道:“儿臣想要离开京城,去封地……”
话未说完,杨暕已经泪眼婆娑跪在他面前轻声道:“父皇,儿臣很恐慌,所以想要离开京城?”
杨广脸上的宠溺顿时荡然无存,大殿顿时安静下来。
良久,杨广从软榻上坐直了身子,朝杨暕笑着招了招手,道:“过来坐,离朕近一些。”
杨暕直接爬向杨广。
杨广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握住杨暕的手,轻轻拍了两下,杨广叹道:“是谁让你今日进宫,又是谁让你给朕说这些话,还让你主动提出去封地的……”
杨暕急忙道:“父皇何出此言?这些都是儿臣自己想的。”
杨广叹道:“朕若是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了解,还怎么治理天下。”
“父皇,儿臣……儿臣真的很害怕。”
看着杨暕哀求般的可怜眼神,杨广心一软,然而片刻过后,终究又硬起了心肠,缓缓道:“好吧,朕接下来的话你必须好好听着,每个字都要记清楚。”
杨暕忍不住微颤起来,神情布满了绝望,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垂头道:“是,儿臣恭听父皇训斥教诲。”
杨广阖上眼,许久后,慢慢睁开,叹道:“暕儿,你应该知道,朕向来是极宠爱你的,可是啊,谁叫昭儿是嫡长子呢?无论他的身体如何不好,他的出身注定了只能由他当太子,否则便乱了纲常,特别是朕杀了你大伯,又让王君临杀了你五叔,这种情况下更要让嫡长子为太子,朕纵是皇帝,也遮不住天下悠悠众口啊……”
杨暕流泪道:“父皇的苦衷,儿臣明白。”
杨广黯然道:“你能明白就好,放心,你大哥的性子不管是太子,还是将来成为皇帝,都不会害你的。”
杨暕却依然流泪道:“我大哥不会,但他身边的人呢?比如王君临,他嗜杀成性。”
杨广笑脸渐渐收敛起来,眸中闪过一丝杀机,说道:“放心吧!有朕在,王君临不敢动你,朕离世之时,朕便让那王君临陪葬就是。”
杨暕此时神色却渐渐颓靡下去。
因为话说到这个地步,杨暕知道东宫太子的人选已不可能是自己了,他听了自己府中那个女人的话,进宫一场表演却是没有什么效果。
杨广朝杨暕挥了挥手:“朕有些乏了,暕儿你且退下吧。”
杨暕恭恭敬敬伏地行礼:“儿臣告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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