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处理,可知情人还是能看出一二。
凌月被青衣揽着腰,飞快地前行着,耳边呼啸着风声,很是怀念有内力的日子,她可以这样自由自在地飞行啊!
到了地方,青衣放下她,叫她跟着自己走。
这是一个狭长的山谷,两边是树木,现在都光秃秃着,落满了白雪。
进了谷中,凌月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近百具的尸体躺在那,大人、小孩、老人,每一具尸体都是一剑穿喉!
凌月跟着青衣学的剑法,自然看出这是青衣所为。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人有一些是她戏班子的人!
只是她知道青衣不会随便杀人的,何况还特意把她带来,一定有原因。
凌月立刻意识到一件事,赶忙跑过去查看起来,这一看不要紧,吓住了。
所有人的身体都是黑色的,这是,病蛊发作!
她抬眼看向青衣。
青衣过来道。
“我打听到你的戏班子来乡下演戏,过来找你,遇上两个村子,发现你的戏班子人得了病,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病,可我看得出来这是极其可怕的传染病。我就将人全杀了,两个村子,加上你两个戏班子的人,一共九十二人。”
不知道是不是冻得,凌月只觉得全身发冷。
“我从小书里了解到你做戏班子的事,还有乞丐,发现传染出这样的病是你的乞丐,传出去会对你不利,便将他们运到了这里。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病吧?”
凌月木然地点头,将平大舅舅的话说了一遍,还有自己挽回的计划。
青衣却摇头。
“你想得太天真了,如果真能挽回,你觉得你的舅舅会告诉你吗?”
“为什么?”凌月站起来,全身颤抖,“他也是这个国家的人,这个国家要是染上传染病,全死光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如果人人都这么想,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黑暗了。”青衣看了她一眼,“我以为你会知道这个道理,看来你是不知道的。”
凌月和青衣对视好一会,蹲下了身,抱住了头,低低地吼着。
“为什么会这样!”
她还不是这个国家的人呢,可她还是希望这个国家变得美好再美好一些,因为那样她过得也好,这么想了,她也尽力去做了。
可现在她真是太失望了,太寒心了!
平大舅舅或许不知道其中的厉害,但这都不能否定的是,他为了报复她才拖到现在告诉这件事的。
病蛊不是一日两日在人体里形成的,何况还是这么多乞丐,而这些乞丐,又从南方过来,一路上经过那么多地方,需要那么长时间,他会不知道?
显然,就是故意的,故意这时候才告诉她!
对了,还有皇上,难道也不知道这件事吗?
就为了对付她师父,就不顾下面人的死活了?
凌月悲愤的不行,大声道。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青衣却淡淡地看着她。
“我倒是觉得你为什么要这样?”
凌月愕然,跳起来愤怒地道。
“你认为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
“我有什么错!”凌月吼了回去。
“你是皇上吗?”
凌月愣住。
“你是官员吗?”
凌月张了张嘴。
“你只是个大夫。”青衣不容她说话,“可你看看你做了什么?这是你该做的吗?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不在其位,却谋了其政,他们不拿你做文章,拿谁做文章?”
凌月顿时颓然。
她明白青衣的话,她不是皇上,这些不是她的子民,她无权去管理。
她不是官员,这些属于民生,她无权去改变。
人家皇上不在意,子民里有多少成为乞丐,又有多少成为残疾,她在意什么!
人家官员,都民不举官不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管什么!
就拿眼下的事情说,皇上知道那些乞丐,那日在宫中还和她说起过,应该也知道这些乞丐的问题,既然知道就会想到传染病暴发,却没有阻止,这是为什么?
她一时想不出来,她只知道,一旦传染病暴发会查到她的头上,会查到毕诗轩的头上,他们就成了罪魁祸首,很可能会斩首示众,以安民愤。
明明她是好心为这个世道更好一些,可到头来却成为罪人,这是她无法接受的。
前辈子活了二十多年,这辈子又活了接近二十年,她忽然觉得自己却什么都不懂!
不懂这个世道,也不懂这个世道的人心,更不懂应该怎么做人。
所有的道德道理信仰,一下子显得苍白无力起来。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啊,这是为什么啊!”
“这个应该由你师父来告诉你。”青衣依旧淡淡地道。
提到药王,凌月沉默了,半晌咬牙道。
“我不会叫他们得逞的!”说着抬头对青衣说了自己引出病蛊的计划,包括风险,“青衣师父,做完这件事,我立刻跟着你去救你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