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的。
郁城还有地下赌坊?这她一点都不知道。
“行啊你,眼线遍天下啊。”蓝夏用胳膊肘轻轻推了楼怀瑾一下,揶揄道。
“还不是为了你?”楼怀瑾想也没想就回答道。
话一出口,两人间又陷入了白天用午膳时的那种僵局……
“呃,我来找你就为这事儿。告辞了。”
楼怀瑾不等蓝夏回话,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莹白月光之中。
来去潇洒,让蓝夏再次感叹,说不定他真是来自月亮的神仙呐。
……
楼怀瑾的情报十分准确,三日后天刚朦朦亮,蓝廷玉就独自离开官驿,到街上租了辆马车前往城西。
郁城西侧在蓝笙国曾经繁华的时期,也曾是个闹市区。
可随着国力消弱,纵然是都城,这景气也是一朝不如一朝了。
曾经的闹市区门庭凋零,但有些玩闹娱乐的场所和习气却保持了下来。
城西就渐渐地成了一群游手好闲之人的聚集之地,而赌坊就是城西揽客的方法之一。
蓝廷玉好赌一事蓝夏第一次听说,所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蓝询家本就是大富之家,纨绔子弟赌博这点银子还是负担得起的。
可地下赌坊从名字上听起来就带着深深的坑爹气息。
这又不是不许聚众赌博的现代,在赌坊合法化的古代,地下赌坊顾名思义就不是多么地道的地方。
听楼怀瑾说,地下赌坊赌注高,输了会倾家荡产,可若赢了,一夜暴富并不是梦。
人心本就贪婪,多少人做着骰子甩一甩便能赢得金山银海的梦来到这里。
可最终破碎的哪止他们的梦想,还有他们的家庭。
蓝廷玉是个聪明人,虽然好赌,却不怎么喜欢去地下赌场。
这次若不是有个价值连城的大宝贝将作为赢者奖品,他也不会前往地下赌坊冒险。
其实当日像蓝廷玉这样冲着大奖来的赌客可真不少,不过赌坊哪有吃亏的道理?
人多了必定有人会有机会拿走大奖。
一点银子不想花,只在开奖的时辰前来赌,这么好的事情赌客想得到,赌坊怎么会想不到?
所以,当日的规矩是上午卯时末刻为止必须进店,到了辰时那一刻起就关店门,不再让客人进去了,而进去的人也休想出来。
大奖总是压轴戏,真正开大奖的时刻乃是未时末刻。
开奖之后这才会重新打开店门,任客人自由进出。
蓝廷玉虽说是冲着大奖去的,可一个好赌之人到了赌场怎么也不得小试几把牛刀。
说来也是他手气好,不管赌大小还是投骰子,十场有八场都是他赢。
几个看起来衣着鲜丽的公子注意到了蓝廷玉,上前特意和他攀交情。
那几人先是夸赞蓝廷玉手气好,又怂恿他干脆下大注赌下午的大奖。
说他手气这么好,不如一鼓作气赌下去。
蓝廷玉本就被自己好到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赌场又是个让人血脉喷张的神奇之地,架不住那几个人一番吹捧怂恿。
脑子一热,桌子一拍,蓝廷玉便将自己赢得所有钱财和身上带着的所有银两全部押了出去。
那几个公子继续吹捧,说蓝廷玉好魄力云云,让他自尊心无限膨胀,仿佛大奖已经到了他手中似的。
笑哈哈地让伙计端来好酒好肉,请那几位公子哥在赌场特设的休憩厢房内大快朵颐。
终于到了开奖的时候,微醉的蓝廷玉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那几人搀扶下来到赌坊中央开奖的地方。
大奖一开,这才如一盆冰水从头泼到脚,让他猛然惊醒。
大奖开了,得主不是他。
一个穿着布衣的中年男子得到了大奖,那男子欣喜地几近癫狂,在一片或是喝彩或是咒骂声中,被赌坊伙计拽到休憩厢房去冷静冷静了。
蓝廷玉从头到脚都是冰凉的,他投注的银两若只有今日赢来的钱财倒也罢了。
问题是他还拿了自己的所有私房钱,还找借口问他爹蓝询借了五千两银票。
眼睛一眨的功夫,全部身家就没了……
待蓝廷玉回过神来的时候,赌场已经恢复了平日的状态。
那些没得到大奖的依旧不甘心地继续在其他赌桌上下注。
整个大厅的喧嚣在他听来就像是隔着一层金钟罩,是那么的不真实。
“这位公子,请您把厢房内的酒菜钱先结了吧。”
呼唤蓝廷玉回到现实的是店伙计的一声话语。
把酒菜钱结了?
他已经输得身无分文,哪里还有多余的银子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