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掌心,轻描淡写的话语当中,却有着一种让人无法怀疑的坚定力量,“放心好了,绝对不会有那种万一发生的。”
说完,他又凝视着她的眼睛,弯弯的眼眸当中,尽是让人安心的笑意,“你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沅神医的蛊虫?”
纪芙茵笑了笑,把自己的脑袋抵在他的肩膀上,有些依恋地蹭了蹭,从最初的纪妃茵与大夫人,再到后来他的身份被迫揭穿,她也不得已陷入重重宫斗,最后,再到了现在,邻国虎视眈眈……
这一路走过来,她再也想不到还可能会有什么更严峻的事情发生了,跨过了这道坎,往后的日子就只剩太平安乐,若是跨不过……下场就只有一个死字可写。
似乎察觉到了她心里的惊恐,他揽住她的肩膀,用力地抱紧了她,喃喃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却有着一种难以言明的穿刺力度,“就算是功亏一篑,能死在一起也不算是太亏。更何况,我也绝不可能会让我们走上绝路,天大地大,带你逃到何处都是家。”
时间渐渐流逝,当亥时与子时交替的时分到来之时,一辆华贵的马车正渐渐逼近大业的宫门。在马车上头,端坐了一名白发老者,面容苍苍,脸色却红润康健,看起来精神十足。
“去看看,是不是快要到大业皇宫了。”老者一开口,也是底气十足,声若洪钟。
“是。”一旁的侍从掀开帘子,到外头看了看,问了几句,回来之后恭敬道,“回禀太傅,马车的确是快要到达宫中了。”
周太傅缓缓颌首,他这次来,是奉了昭明帝后二人之命,前来把私自来到大业的长公主接回去的,这位周太傅,在朝廷当中可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为人又严谨无比,更是宫中皇子公主们的老师,因此哪怕是再如何嚣张的公主皇子,见了他也要矮上三分。
“都已经这个时辰了,等下进了宫,我们先去拜见帝君,等到明天一早,再去接长公主与五皇子。”周太傅吩咐道,“预备给大业帝君的礼品,你再去查看一番,不得有半点纰漏。”
那随从应了声,随即就跳下了马车,去到了后面的马车上,查看里面的东西是不是万无一失,周太傅则又靠在马车的软垫上,微微阖上了眼睛。
这次来大业,越靠近皇宫,他就越觉得自己胸口有一团怒火压抑不住,长公主也算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虽说性子娇纵了些,为人也难免有些生于帝王之家的心狠手辣,但却从来不是一个荒淫无度的女子!
可他这一路走来,在渐渐靠近都城的路上,却听到了不少有关于这位昭明长公主的传言,说是这位长公主,水性杨花,**无耻,在昭明不但没有王孙贵族敢求娶,而且还同自己的兄长乱lun,着实是个不要脸到了极点的女子。
这些传言令周太傅勃然大怒,只是却又不能随意拿着大业的老百姓撒气,以他的身份,更不能下车同那些人一一辩白个清楚,于是这一肚子怒火就只能压在心里,等到进了皇宫,再同大业的帝君好好理论一番!
等到子时一刻,在确认了身份之后,周太傅的马车缓缓行进了皇宫当中,得到消息的帝君也已经换好了龙袍,端坐龙椅之上,等待着对方的拜见,但没料到,周太傅在进来之后,依礼对他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之后,脸色却是阴沉到了极点。
“帝君在上,老臣有件事,不知道当问不当问。”话一说完,不等帝君开口,周太傅就板着脸,继续说了下去,“我昭明长公主,为人品行如何,在昭明上下有目共睹,为什么来到你们大业之后,就要承受这样多无端的羞辱?!”
帝君一怔,眉心微微拧了起来,原以为那些流言蜚语,在最初过后就会慢慢的消散,但不知道为什么,有关于昭明长公主**无度的流言蜚语,却每次都在即将落入尘埃的时候,又能再一次的卷入重来,而且还一次比一次的夸张,一次比一次的香艳。
这样的流言蜚语,简直就像是有什么人在做幕后推手,刻意让这些流言传出来一般,现如今的版本,可是连那长公主,如何同自己的兄长乱lun的细节,都一一添油加醋地,越发香艳地形容了出来,也难怪周太傅会气成这个样子。
虽说周太傅现在的态度,已经有些僭越了,可那也是因为极度的气愤,而且这件事,说到底也是大业理亏,因此,帝君的心中虽然有些不悦,一时之间,却也根本没有什么办法来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