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二月光景,武昌城外,火车站前,禁卫军官兵们排列得整整齐齐,个个精神抖擞,像极了在冰天雪地中依旧傲然挺立的青竹。
他们完全有理由如此骄傲!
在武昌之战的经验教训总结中,关于革命党起初气势汹汹,后来又兵败如山倒的原因概括起来主要有两条:第一条,孙传芳率部牢牢守住了楚望台军械库,使得叛军无法利用军械库中的枪械子弹武装自己,力竭而衰;第二条,陈宦率部牢牢坚守了钦差使团驻地,在武昌城九成以上要地为叛党所占据的前提下,禁卫军防区的巍然屹立成为了叛军的心腹之患,也成为吸引众多叛军的最佳诱饵——若无这种吸引,第二天天亮时分的里应外合就不能如此顺利。
而这两条原因都与陈宦有关,第一条是陈宦当机立断下的命令,第二条是他直接参与并指挥的。是役过后,陈宦威望如日中天,原本禁卫军上下对林广宇重用陈宦作为良弼副手的用意还看不真切,对非经留洋深造而能获此高位的陈宦有所非议,经此一役,不但陈宦的地位为人重视,皇帝用人至明的声誉也愈发隆响。
平定武昌叛乱之后,为帮助湖北方面维持治安、巩固秩序,协助黎元洪整顿、清理湖北新军4000来名禁~全权指挥,听候新任湖广锡良的差遣。在陈宦的全力帮助下。锡良很快稳住了阵脚。不但清剿了隐藏在武昌城内地革命党,而且还将在兴国、大冶等地活动地会党一网打尽。在这个过程中,禁卫军不但扮演了军队的角色。更多的时候还扮演着警察和教官地角色。
巡防营裁撤后,武昌城的治安便由禁卫军所接管,原本在巡防营监管之下流弊丛生的武汉三镇,仿佛一下子便清静了不少。往日许多欺行霸市的地痞流氓要么被禁卫军就地正法,要么慑于禁卫军的威力而不敢煽动。那些乌烟瘴气的赌馆、烟馆、妓院也在整顿之中收敛了不少。
说是教官,是因为黎元洪在重建第八镇地过程中。招募了一大批新兵入伍。禁卫军官兵当仁不让地承担起训练的任务来,不但用禁卫军训练法牢牢教导着这支新建的部队,还且还抽调了30来名连排升两级后出任新军的骨干军官。
禁卫军人虽少,地位和意义却是重大,今日返京,有这么多大员相送,足以说明他的地位和意义。
目睹着禁卫军军旗的徐徐落下、收好,在场的禁卫军们无不满含热泪。望着武昌——这片禁卫军自成立以来浴血奋战的土地,这片近名军中袍泽长眠与此地土地,挥洒着他们的热泪。
今日是驻鄂禁卫军返京的日子,湖广总督锡良领着一帮文武官员前来相送。今日清晨。等陈宦自总督衙门辞行开始,锡良就一路送将过来。走了一程又一程,已经从武昌城走到了火车站里,他还舍不得走。
身后的随从早就从总督大人如此反常地态度中看出了端倪,这种送法,不要说上级送下级不曾会有,即便下级送上级也同样不是如此,瞧两人的做派,倒像是相交至深地旧友呢。
“大帅,您请留步,不可再送了。”陈宦眼中闪烁着泪花,“宦受大帅恩深重,百死不能报答,此番驻鄂协防,固是职责所在,但在卑职心目中,亦是报大帅昔年知遇之恩的一部分苦心。如不是甲冑在身,学生必定承欢膝下,侍奉大帅终身。”
陈宦的言语是有前因后果的。二十多年前,湖北安陆县有兄弟两人,一耕一读,父亲早亡,留下无衣无食的老母,日日以泪洗面。兄弟二人中,老大不好读书,老二却一天到晚读书,老大认为是个不会生计的书呆子,很瞧不起他。有一次气他只知道念书,便用铁条重重打在老二头上,老二被打,昏了过去,可他并不因此而憎恨哥哥,仍然笑脸相向,埋头读书——这人就是陈宦。
陈宦后来实在是因为受不了老大的闲气才离开家乡,他在武昌进过自强学堂,在北京住过南学,中过拔贡,入过武备学堂,替河南学政代阅过试卷,闯荡多年,林林总总下来却仍是穷困潦倒,不受重用。
但人的际遇真的很难预料,就在他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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