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名铺,就连官府太太,也常登门采购。
熊老板三十多岁,虽说其貌不扬,天生一副好口才,满嘴辽东口音的乡间俚语常逗得女人们笑逐颜开。两个店铺相邻,熊老板也常来沽酒,两家都是辽东来到中原,更加亲近。
熊老板每次沽酒,只要酒娘在,就多买几瓶酒,还经常让伙计送过来上等水粉丝绸。曹家父母心里有数,早看出熊老板对酒娘有意,可是酒娘心有所属,哪容得下这个粗鄙商贾?
酒娘当然知道熊老板的心思,碍着人情也不好多说什么,就多打一壶酒当做回礼。
俗话说“好汉不经磨,好女要人疼”。一来二去,两人熟络起来,熊老板使尽浑身解数,舌灿莲花,逗得酒娘“咯咯”直笑。江南胭脂更使得酒娘容貌娇艳,宛如天仙。时间久了,酒娘心里多少开始暗中比较熊老板和书生哪个更好?
书生性子本就豪放,对酒娘全心全意,根本没有察觉酒娘心思。再加上乡试临近,陪伴的时间更少,常常十天半个月才来一次。有时为了赴诗会结交达官显贵,更是和诗友结伴而去,一走月余。
书生原本最不屑这种事情,可是为了对酒娘许下的诺言,也只得硬着头皮参加。
时间,是恋人之间最好的陪伴,也是恋人之间最伤的别离。
被冷落的酒娘,时常在酒铺发呆,想着书生在青楼饮酒作诗,周围满是仰慕的妖冶女子。熊老板送的礼物越来越贵重,终日陪着酒娘聊天解闷,描述杭州美景美食,更让酒娘心神向往。
爱情的天平,一旦倾斜,迅速崩塌!
终于,书生又一次匆匆告别,酿成一段孽缘……
过了半个月,书生背着沉甸甸的包裹,兴冲冲奔向酒铺,决定告诉酒娘一件事情。
他没有注意到邻里或嘲讽、或同情、或怜悯的目光,只注意酒娘盘着表示嫁人身份的云髻,从熊老板的店铺里端着盆水走出。
“我嫁人了,他对我很好。”酒娘微闭双目,“那夜我想你想得心痛,他陪着我喝了很多酒,我把身子给了他。”
“你……”书生高大的身材矮了半截,缓慢地、缓慢地、膝盖弯了,小腿打着哆嗦,仿佛不这样,随时都会跪倒。
“这不是真的。”书生哑着嗓子,浑然不觉嘴角已经咬出血,“你一定在和我开玩笑,对么?”
“你懂诗文,你懂我,可是你不懂女人。”酒娘背过身,挂在脖颈、耳垂的黄金项链、耳环烁烁生光,“他能给我的,你给不了。你能给我的,不能当做生活。我不想以后的日子,守着一个终日喝醉,整夜写诗,有很多女子仰慕的丈夫,我没有安全感。他没什么才华,却舍得为我花钱,一个女人,一辈子还图什么?酒铺的酒再香醇,终归有酿不出的那天,我也要为我的未来考虑。”
书生胸口如同遭受重击,脸色煞白地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肉铺的刘大妈狠狠一刀,猪腿骨剁成两半,“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配得上酒娘?”
“瞧你那个落魄样儿,哪比得上熊老板,好羡慕酒娘。”浓妆艳抹,穿着半透薄衫的女子从胭脂铺一步三摇地走出,“会写诗有什么了不起,诗人多了去了。”